“我呸,”花又青大骂,“你这个道貌岸然的老不死东西,哪里有脸面劝我去你那里?连你这样的沽名钓誉之人,都能被东阳宗奉为长老,可见这东阳宗已经里里外外坏透了!我听你说话都觉脏了耳朵,若你还想积点德,现在便速速自裁,免得浪费这人间空气粮食!”
莫不欲说:“好强的口才。”
他始终盯着花又青身后的藏剑阁,看见万三娘抱着宝剑而来,再看花又青注意力不在万三娘身上,方松了口气。
莫不欲转移花又青注意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只想神不知鬼不觉,在不惊动花又青的前提下,成功地让万三娘将宝剑带走——
他和黑魔都不能触那宝剑。
而若是让花又青得到,如今胜券在握的局面,只怕会有个大反转。
莫不欲劝:“你可知傅惊尘为何会忽然间走火入魔?那并非他练功失误,而是他主动吞噬黑魔——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花又青扶住卓木,确定他暂无生命危险。
“他早已经回头无路,”莫不欲沉声,“魔以人恶念为食,傅惊尘妄想以凡人之力,得到魔的长生不死。人魔殊途,更不要说他做的事情、连魔都想不到……”
话音未落,万三娘抱剑欲走,花又青忽而一剑起,斩断她抱剑的那只手臂。
虽是鬼魂,可花又青的火灵剑非凡间俗物,斩魂亦痛。万三娘惨叫一声,低头看,怀中那火灵剑和断臂齐齐落在地上。
莫不欲震怒,抬手欲去接,却又在即将触碰到宝剑时缩回手,阴晴不定。
“转移注意力这点,你还是得跟傅惊尘好好学,”花又青冷笑,“你以为,经过他毒打的我,还会被你这点拙劣小伎俩给哄骗吗?”
莫不欲问:“你为何能一脸自豪地说出被他虐待的事情?”
()“是锻炼,”花又青眯眼,“莫不欲,既然你如此想要得到此剑,为何偏偏差遣万三娘去闯阵、而非亲自出马?”
莫不欲问:“谁说我想要?莫血口喷人。”
他不自觉有些心悸。
怪哉,怪哉。
论起年龄,这女子不过十五六七岁,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丫头。纵使再机灵了些,也不过一女娃子而已。
怎么……此刻神态,话语,思维,举手投足间,都有着傅惊尘的影子?
……难道傅惊尘还学会了分,身术?
“你若不想要,又如何会兴师动众,要这么多东阳宗精锐弟子前来,偏偏又是白日里,我和傅惊尘讨论要取剑之事后,”花又青说,“再让我猜一猜吧,莫不欲,你不敢伸手去取剑,是因为那剑上有东西能克制你吧?”
莫不欲说:“胡说八道。”
“别说肉,体凡胎,就连万三娘这样的鬼魂,都能触碰,可见你身上附着的这东西比鬼魂怨灵更为恐怖,”花又青精准理清,“是黑魔?”
莫不欲抬手,断剑在他手掌中重聚成形。
“被我猜对了,”花又青冷冷,“能克制住黑魔之气的,基本上都与定清有关。此剑,是从清水派中所盗走的吧?听闻昔日定清离世前,曾将一宝剑留于弟子,那宝剑乃芳初祭剑所化,莫非就是眼前这一把?”
她盯着那断剑处的血液,嗅到熟悉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