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礼的“嘁”声总有各种声调,这次似乎是不屑的。
“你也信?”
杨惠卿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自他们出现,快门声就不停地响着,记者们估计也认不出谁是谁,机械得跟拍照机器似的。
反正稿子又不是他们写,保证所有人都拍到了,素材不缺失就行。
直到快步入会堂时,杨惠卿才把墨镜拿下,在门口排着队等待进入。
这时才有离得近的记者不确信地问:“这是杨惠卿吗?”
声音虽小,却足以引起骚乱。近处的记者全都围了过来。
“杨惠卿到了吗?”
“哪儿呢哪儿呢?”
“穿黑裙子的那个!边上站的是李礼吧!”
快门声更加响亮,还有人不合时宜地喊“杨小姐看这边,看这边”。他们当然不管这是什么场合,只想要能够引起话题的内容。
眼见远处的记者看见动静也跑了过来,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甚至堵住了门口,前来参加追悼会的人都被挡住了。
会馆里的人也回头往这边看,杨惠卿只得歉意十足地冲康老师的亲眷躬了躬腰。
她声音不大,说话语速慢慢的,却有十足的力量。
“麻烦大家不要挡住入口,大家都是为了悼念康老先生来的,不要吵到他老人家了。”
她浅浅地笑着,言语大方得体,微小动作中尽显优雅贵气。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有大胆的记者举手问道:“请问仪式结束后有机会采访杨小姐几句吗?”
她直视着那个提问的人,轻轻点头。
得到了肯定答复的记者们这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着散开了。
人虽散开,却把镜头拉到最大焦距,对焦在杨惠卿身上。
康先生的遗像被放置在灵堂正中的位置,被花团簇拥着,室内四周摆满了花圈,挽联上是各种赞美之词。
杨惠卿与李礼对着康先生的遗像深鞠躬后,绕到左边与康先生的亲眷互相鞠躬。
康老的亲眷是一男一女,胸前都别着一朵白花。
“节哀。”
男子五十出头,他慈爱地看着杨惠卿与李礼,道:“杨小姐与李先生是吧,母亲在世时,常常夸赞你们。”
李礼谦虚地道:“哪里哪里,是康老不嫌弃我们小辈水平差。”
杨惠卿也道:“康先生大才,没有亲见先生的音容笑貌是我毕生之憾。”
男人笑了笑,不再寒暄,又微微弯腰,杨惠卿、李礼也弯腰回礼,这才离开。
两人刚一出去就被记者们蜂拥上来围住了,李礼用手挡了一下,才让两人与记者们稍微隔开了点儿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