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母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道:“还是把尼尔叫来吧,还是做你的私人医生,给他开双倍的薪资。”
家庭医生点头,道:“尼尔更清楚你的身体状况,他在更稳妥。”
杨惠卿心里叫苦不迭,只得做委屈状,道:“妈妈,难道我一辈子身边都得跟着医生吗?我的身体已经好转了,只要平时注意就不会复发。况且现在就算复发了,情况也不是很严重。”
杨母一听这话眼圈就红了,又气又难过:“谁能保证你每次复发都是轻微症状呢?万一……万一……”她再也说不下去,手指抵着鼻头,无声落泪。
那种看着孩子在自己的怀里呼吸急促、喘不过气来、脸色青白得好像下一秒就要闭上眼的恐惧,她不敢再回忆。
杨父也转过脸去,面对着窗外。
杨惠希见状,只得和稀泥:“妈妈,您别这样,姐姐知道分寸的。尼尔说了,平时只要注意些就没大问题,所以我们才让她回国的啊。”她帮杨母拭泪,又道,“姐姐整天关在家里闷着,也很可怜的。”
杨母一听这话更是伤心,可怜她的大女儿,从小就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玩耍,上学都只能请家庭教师,从未体验过正常人的生活。
杨惠希看姐姐也面露悲戚,一着急又说:“姐夫是个稳妥的人,有他在姐姐身边,不会有事的。”
杨惠卿心里一惊,暗骂:杨惠希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杨父适时转过头,问道:“你怎么住酒店来了?我当是青林出差,你过来小住一段时间。前几天我碰见他了,怎么他都回来了,你还住酒店?”
杨母这才想起来这茬儿,急急地握住杨惠卿的手,问:“你们吵架了?”
“没有,只是我把客房改成我的书房了,还在装修,我暂时不适合住在那儿。”
杨父道:“那就让他先陪你住在景荣吧。”说着,他又转过身去,“这才新婚,你俩就分开住,传出去像什么话?”
季青林接到杨父的电话时,如临大敌。分居二十几天,这事确实说不过去。
果然,杨父在电话里没有好语气,指责他不陪在杨惠卿身边,以工作为重,忽略了他的女儿,又再三嘱咐要对杨惠卿细心照顾。
这边电话刚打完,季青林就接到了季老爷子的电话。他揉了揉眉心才接起,又是一通指责:“惠卿的身体好不容易好转了,你万不能让她再出一点儿差错!”
他这才明白,夫人的病复发了。他喝了一大杯冰水才冷静下来,却还是扔了笔,骂了一声:“麻烦!”
季青林赶到酒店时,杨惠卿倚在床上,被子直拉到胸口,露出一张惨白的小脸,可怜兮兮地冲他笑了一下。
“对不起啊。”
季青林想冷着脸,看到床边的氧气机、呼吸机,到底没有冲着她冷言冷语,他压着脾气问了一句:“好些了吗?”
“没事了,只是他们太紧张而已。”还是讨好的语气。
她认错讨好时倒是乖觉,怎么就不知道自觉点儿,少惹些麻烦呢?
她跟无事人似的,所有罪责都落到他的身上来了。
这时,门铃响起。
杨惠卿伸长了脖子,语气欢快地道:“应该是我朋友。”
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季青林立马按住她:“我去开。”
看到这么一个板着脸的高个男人给她开门,孙芊吓了一跳。她指指门里,又指指他,再指指自己:“我,卿,我……”
季青林让开,道:“惠卿的朋友是吧?我是她丈夫,请进。”
孙芊吓得站在门口不敢进:“惠卿……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