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蹲在
地上哭,
聂照不敢再看,
快步进了军营。
乍一分别,聂照其实还好,他忙着收拾行李,安置铺盖,领衣裳,姜月回到家,却是茶饭不思的,但想着三哥让她好好照顾自己,还是吃了很多。
她一抬头,发现原本挂在堂前,她写的那篇文章没有了,想必是聂照临走时候带上了,她就知道,三哥也是舍不得她的,这样一想,饭吃得更多了,打起精神,和往常一样练武,学习,然后栓门,睡觉,她怕没把自己照顾好,到时候瘦了三哥回来看着肯定心疼。
如此一想,她努力把聂照抛之脑后,反而好好生活,比以前更上进。
聂照白日里很忙,夜里闲下来,整个营帐都是新入伍的兵士,充满了啜泣的声音,有哭着说想父母的,有说想妻子的,有说想孩子的。
睡在聂照身边的少年哭了一通,问聂照:“哥,你家里有人吗?不想他们吗?你怎么都不哭啊?”
“都死绝了,不想。”
少年反而哭得像自己家里人都死绝了似的:“哥,你好惨啊,呜呜呜。”
聂照翻了个身,懒得理他,缓缓进入梦中。
夜里子时,漆黑的营帐中,有人翻了个身,聂照霎时被惊醒,下意识问:“姜月,喝水?我去给你倒。”
无人应他,只有窸窸窣窣的翻身声。
他这才记起,自己已经不在家中,姜月也不在他身边需要他照顾了。
就这一瞬间,聂照对姜月的思念忽然变得无比强烈,无法克制。
他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牛皮做成的夹子,展开来,是他之前挂在堂上,姜月写的文章。
上面笔触柔和稚嫩,但一板一眼的工整,见字如面。
“余年幼即失孤,奔从兄聂照,居于逐城,年复三载……”他甚至能想到姜月写这篇文章时候认真的模样,咬着笔杆,冥思苦想。
她咬笔杆的毛病总是改不了,如今没人盯着,恐怕愈发难改了。
“三哥,今晚吃什么呀?”聂照在黑暗里,似乎都能看到姜月和往日一样,扶在门框边儿上,探出个梳得圆滚滚的脑袋,问他。
他把手臂搭在脸上,遮住自己的发红的眼睛。
今晚吃什么了?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