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什朝门内看去——梁父梁宸铭的房间,就像是寻常实业家一样,摆满了书籍。不同的是,书桌上没有纸笔这些工具,取而代之是站在角落的工作人员,正朗读着手中的报表。
这应该就是梁父的工作模式了。
商铺工厂送来报表,梁父再雇人朗读,自己再口头回复,雇佣他人帮忙整理成文件的形式。就这么一个麻烦繁琐的工程流程,竟然能支撑全国连锁的众多商企。
别说梁砚行了,就连弥什也有点倾佩他了。
听到梁砚行的声音后,梁父挥挥手,让工作人员全下去了。
等人走后,刚刚还严肃认真的企业家消失了,取而代之是面对儿子和儿子朋友时慈祥的父亲。梁宸铭将毫无情绪起伏的眼眸投向眼前虚空,说:“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说母亲以前有不少照片,还上过不少报道,他们都想看看。”
梁砚行不敢和父亲说母亲的坏话,于是只挑不会被怀疑的部分说。
“原来如此…”
梁宸铭双手扶着膝盖,缓缓从办公椅上站起来。
即使没有人帮忙,他也能顺利避开办公桌障碍,可想而知这位后天致盲的实业家有多倔强,又是自己默默练习了多少次,才有这种近乎常人的举动。
他从书架上拿出一本厚实的本子,翻开内页,竟然全是梁母的照片和报道。
很多都是梁母代替梁宸铭参加店铺剪彩活动,留下来的照片。
梁宸铭用他那宽厚的手,慢条斯理抚摸着照片上的梁母,说:“这事找我就对了,你母亲的这些东西我都还留着呢,不过只保存到你出生之前。”
“自从你出生后,我的眼睛彻底看不到了,也没办法将报道从报纸上剪下来了。”梁父苦笑道:“不过自从你出生后,小馥总觉得自己变丑了,不愿意拍照,也不愿意参加剪菜活动了。”
“没有的事情,母亲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
梁砚行说到一如既往的时候,诚实品行让他语气稍顿,好在梁父也没有发现。
梁父将剪纸和照片交予梁砚行,让他给弥什等人看。
照片上的梁母神采飞扬,一举一动颇有
少女的俏皮和少妇的优雅,剪彩的时候还会翘起脚尖,报道说这寓意着生意红红火火,忙得脚不沾地。
再往后翻,居然还有外文宴会,年轻的梁母在里面充当俄语翻译。
光是看这些照片和报道,就知道年轻时候的梁母是多么优秀——连锁大药房的独生女,漂亮,海外留学精通俄文,平时乐于做慈善和义工活动。
…霍,居然还有创办的资助小学,至今还在营业中。
弥什都快爱上报道里的梁母了。
可越是看,她越是诧异于现实梁母的割裂感,明明是同一张脸,却给人一种并非同人的感觉。她默了默,问:“梁先生,你还记得小眉吗?”
“小眉?”梁先生一愣,不是诧异这个人是谁,而是诧异弥什这么突然问起她:“我当然记得,她是之前照顾我的女佣,怎么了?”
“你还记得小眉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