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这是儿臣欠他,儿臣愿意接受。”如果父王不答应,他就不起。
靖王爷怒道,那你就在院里一直跪吧。
戴天果真一直跪下去,腿都跪麻了。秀眉看着心疼,意欲扶他去休息,他不肯。半夜下起了暴雨,他仍在院子跪着,任凭风吹雨打到自己身上。
等到天亮时,靖王爷过来再看,戴天依旧跪在原处。他没想到,这孽子居然如此固执。长叹一声:“我应你就是了。他若不取你性命,我便不管;若他要取你性命,我是不允的。”
这是一个老父亲最后的让步了,戴天大喜。
果然靖王爷一直遵守他的诺言,不曾干涉。戴天在郁松柏那受到什么待遇,他都一清二楚。多少次他都想提刀过去,把郁松柏给宰了,可是儿子求过他。
吸血候爷到了蜀地,已造成多名年轻男子死亡,都是被吸干血后而死的,死相惨不忍睹。这个消息跟长了翅似的,飞的到处都是,吓的老百姓纷纷不敢出门,都关门闭户。江湖人士也暂时团结起来对付候爷,没时间理会郁松柏。
官府则严防以待:进出城门都要具通关函。没有通关函的,通通抓起来;见到可疑人物,也抓起来了,至于山野之民就管不了这么多了,自求多福吧。
可笑,候爷身手如此之高,没有通关函一样进城。
郁松柏倒是无意跟吸血候爷打了一个照面。那夜,他实在睡不着,就下楼客栈大厅处坐着。其他人都去休息了,店小二也靠着账台在打盹。
店外有一位年轻人,喝醉了酒酩酊大醉,走起路一摇一摆。明明是他撞到了人,却非说人家撞到他,拽着对方不放手,要对方赔钱。
虽然隔的远,那人又背对着小店,但郁松柏听力极好,听到那人说:“是吗?我那该赔你多少钱呢?”声音很是苍老,似曾听过。但转过来的脸似曾相识,却是那么年轻俊美,跟他的声音极其不搭。
下一幕,则让漫不经心的郁松柏一下坐直了。只见年轻人被那人在脖子上咬了一口,肉眼可见的迅度瘦削下去,不一会就变成了一个干瘪的麻布袋。
“果真是候爷。”郁松柏暗自吃惊,此情景跟当年的记忆高度重合。这十几年过去,他竟然还没死,活的比他还精神了,连头发都还是黑的。
候爷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丢下已成麻布袋的干尸,笑容可掬的走了过来,坐到了他对面。
候爷还非常的爱干净,看到桌上有灰尘,嫌弃皱眉头,要小二过来擦。可是连唤几声,小二都没反应。两人疑惑的朝帐台望去,却见刚刚还坐在椅子上睡觉的小二,吓的躲在桌子下打抖,哪敢过来啊。
“吓到了小朋友你,真是不好意思啊。”候爷心情愉悦,对着小二柔声道。可惜小二是亲眼见到吸血那一幕的,闻言当即眼一翻,昏死过去。
“唉,没人泡茶了,太遗憾了。”候爷耸耸肩:“许久不见,小朋友长成大朋友了。”这话是跟郁松柏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