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洐行动迅速,第二日便着侍卫以取东西的理由将秋常在的丫鬟喜儿支出湫名苑后拿下。又遣人在暗处盯着秋常在,如有异动,也可现场捉拿。
喜儿初时不觉有异,听来人让她去取东西,只当皇帝又对自家主子有赏赐了。本来自家小姐因早前皇帝亲征东邑,收复故土时路过福州,因本地官府征用了秋家主宅给皇帝充当临时行宫,凑巧见过陈景帝一面。从此芳心暗付,一意孤行。直至选秀入宫,成为常在。
可皇帝不喜她,她便整日里伤春悲秋,自怜自伤,活似皇帝负了她似的。偏秋常在还爱演,又是一副虽然皇帝负了她,但她还是一心爱慕皇帝,虽百死犹未悔的模样,看得喜儿牙疼。
陈景帝毕竟是收了秋家好处才将秋常在纳进宫的,虽对她不喜,但也就是冷着,吃食用度与在家中无二。前阵子还莫名让秋常在从冷香苑搬出去,赐了个更大的湫名苑,成为秋常在心里皇帝心悦于她的又一力证。
喜儿见越走越偏,刚发现不对,就被皇帝派的人制住,又惊又骇。一时以为是哪位嫔妃出手想对付秋常在,一时又担心纯郡王二公子的事情被发现。小丫鬟心气高,但没经过什么事,稍一审讯就怕得将所有事情都抖搂出来。
池盈那边,也正在听石瑠在给她讲秋常在的八卦。
“小姐,您不知道,别看秋常在位分不高,在宫里可也是个名人。”
石瑠喝了一口茶,平复了下呼吸,继续道:
“秋常在是福州巨贾秋氏独女。秋家有矿,都是祖上传下来的,一处煤矿,两处高岭土矿。煤矿自不必说,这高岭土矿既可以用来造纸,又是制造陶瓷、搪瓷釉料的主要原料。
秋家祖辈依托矿藏,做起了瓷器生意,一百多年发展下来,成了福州有名的豪商。但秋家现任女家主那一代只得她一个独女,好在能力卓绝。
老家主索性招了与秋家主自小一起长大的表哥为婿,如今也只得秋常在一个女儿,从小娇宠。秋氏夫妻感情和睦,秋家主事忙,其夫婿是个颇有才情却只爱埋头做研究的,女儿的事情也多由他劳心。”
“秋家主夫婿是个坏的?故意教坏女儿,想让他的私生子夺取秋家家产?”
绿竹听绿柳跟她说起过她们遇到的事情,早就脑补了无数伦理惨剧,就差现编剧本了。现在能听到石瑠带来的实料,不仅听的认真,而且积极提问,被石瑠瞪了一眼,才收敛了,做乖巧状继续默默听着。
眼见众人的思路差点被绿竹带歪了,石瑠也不卖关子,继续说:
“秋家主极有经商头脑,其夫婿也是从小读着孔孟之道长大的,是个出了名的君子。能当赘婿也是因为二人感情甚好。
本朝没有赘婿不得科考的说法,对女子立女户、招赘之事没甚限制。
按咱们陛下说的,能者多劳,若在如现今这等先天优势下,还比不过女子,却非得以夫婿身份强压妻子一头,就是没脑子光想有面子。
索性人口增加不受影响,抓大放小,一致向前才是真道理。没得为了个别没能力光想占便宜的,将好好的国家搞成几方对立。无论是性别还是族群,亦或是地域和宗教。
只有那些鼻孔朝天看不到普通百姓和想搞事的人才会盯着这些不放。真正懂干实事的,就像每个朝代的开国先祖们,哪个不是发动所有力量,不拘一格用人才。真要到了得靠这些脏东西拉拢人心的时候,乱相不远矣。”
几个丫鬟听的入迷,对陈景帝心生钦佩,眼里都快冒小星星了。哪怕她们只是丫鬟,还有的连字都不识,听的也是一知半解。但是丝毫不影响她们从这里面听出了陈景帝的胸襟与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