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延川轻“嗯”一声,“我帮你梳好。”
陆知知于是坐在了工作室的那面落地镜前。
她很喜欢这面镜子,自从知道了这面镜子的存在后,每天要出门之前,她都总会过来照一照,检查穿戴。
镜子放在窗边,阳光刚好能落在陆知知半边肩膀上,像是为她染上一层剔透的颜色,发丝透着浅浅的金棕,皮肤晶莹得近乎透明。
陈延川站在她身后,双手熟练地拢起她的头发,泛着光泽的发丝从冷白的指缝流泻而下,优雅又漂亮。
陈延川好像很会打理头发,梳子一点一点将凌乱交缠在一起的发结梳顺,陆知知原本只是想梳顺之后披散着就好,却不想男人已经拿出了两段白色的丝带,仔细帮她编起了头发。
他手背皮肤本就薄,陆知知稍一留意,便望见了分明的薄白指节之上,已然落了两道淡红的勒痕。
不难看,甚至带了一点病态的色气。
陆知知偏过头想多看两眼,却一下子被阳光晃到了眼睛。
“怎么了?”陈延川停住了动作,问她,“宿醉头还疼吗?”
陆知知摇摇头,又觉得好像是有点,于是又点了点头。
想起了什么,她突然问:“叔叔,你宿醉也会头疼吗?”
陈延川表情似乎带了几分迟疑,思考片刻:“理论上会?我没怎么喝过酒。”
“没有喝醉过吗?”陆知知眨了眨眼,追问,“是因为酒量很好?”
“不知道,”陈延川转身去拿小皮筋,不忘认真回答,“一般只会喝一点,感觉不舒服就会停下,也不太清楚具体酒量怎样。”
想了想,他微不可查地勾唇,补充:“不过应该不算好。”
陆知知“哦”了一声,没再吱声了。
看着镜中男人沉静淡然的神情,鬼使神差的,她脑中竟然产生了一丝混乱的念头。
如果醉酒后能断片、能失态。
——那,如果把他灌醉呢?
思绪一闪而过,便又陡然清明。
回过神来,陆知知抿紧唇,敛眸。
……她怎么能,有这么卑劣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