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至此,南宫有术抬首望天。
天色不晚,此时日上三竿,方才分明只是有喜方丈的谴人送客之言。
可直至日暮西山之时,如同石化了般的有喜方丈,庞然之躯才是微微一抖,颤声而坚决道:
“入世。”
“入世?”
南宫有术认真反问了一声。
入世,就如佛宗此前入世之举般,盛行一时,衰败告退,大梵龙音响,大梵龙音终?
而此番入世,入的是有喜,可还有诸如有怨佛陀之流者来终?
“若不得善终?”
“便不得善终。”
有喜方丈思考了足足一个下午,似已考虑完了全部。
可他对面站着的南宫有术,所思所虑显然不止一个下午:
“但知兄弟情,可顾宗门谊?”
“方丈可曾想过,你此般之举或许助得了有怨,可若是最后搭上整一个佛宗,有怨于心何忍?”
有喜方丈应时沉默,脸上一片死灰,似早有所料。
南宫有术咄咄逼人,继续讲道:“抛开一切不提,若你此番前往中域助阵,有怨醒来,有怨却已被魔祖所控,该当如何?”
有喜方丈身子剧烈一震,张了张嘴,浑然出不了一声。
“有怨为何入的十字街角,倒佛塔因何而立,你等了三十年的回归,为何归期不定……”
“有喜方丈,这些,您通通都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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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有术恳声而道,末了将有喜方丈手上佛手令印摄来,言辞变得极为犀利,颇有锋芒肃杀之感:
“当日他劝我带来此言,末了附言有之。”
“倘我师兄有喜选择‘入世’,仗此剑,登佛宗,此世无佛。”
铿——
剑吟声动。
南宫有术再从胸口之中拔出了那金光灿灿之剑,只不过这一次,那剑变得极为狰狞,若金刚怒目。
“怒仙……”
有喜方丈却似是更坚定了本心,说道:“祟阴将世,民不聊生。”
南宫有术持剑,哈哈大笑:“圣宫尚且视若无睹,独独你佛宗子弟,菩萨心肠,要到这个地步?”
“不以他人鉴我心,不以此世见污浊。”
“哪怕我提剑拦路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