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穹苍抬起手,就要劈向自己的脑门。
但很快他止住,胸口咔咔开裂,从中走出来又一个道穹苍。
他将古剑修部分的记忆剥离,渡过去,彻底远离了“剑”,这才算放宽心了。
“你去东域耍吧……”
道穹苍一拂袖:“去葬剑冢,入赘都行,修剑的话,姓道没前途,争取改姓顾。”
顾穹苍点头,顶着一张古剑修标准的苦瓜脸,远离了南冥深处。
道穹苍便放下细枝末节,重新回到正事上来,蹙眉思索:
“一杯幻酒,赠天下人,因此四海扬名,得借万剑之势,简直是无本万利,谁说他不擅布局?”
“起手如此之狂,无异于当时虚空岛驱水鬼落子天元,使徐小受横冲直撞,最后两极反转,收网后将大局彻底杀死,连我都无力回天。”
“若无当时一卦地火明夷,选择明哲保身,怕搭进去的都不止一个饶妖妖,连我都难以脱逃……”
对比五域饮完酒后燥热不已的古剑修,身处南冥冰寒深处的道穹苍,可太冷静了。
他看得也太透,琢磨得也太深,却仍有一点,百思不得其解:
“可那日他为棋手,入局的是水鬼、徐小受,纵万般皆错,至少有他收场,不至于全局崩盘。”
“这一次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真孤身进场,背水一战了?”
“他将后背托付给谁?谁还值得托付?”
“徐小受?”
道穹苍只剩这个结论。
不得不重新评估起徐小受来,他配吗?
可八尊谙如此看重徐,自己又视八尊谙为同级别的棋手——他觉得配,自己却觉得不配,是否又是在哪里出了变数?
“古今忘忧楼……”
道穹苍轻声呢喃,很快便有所得。
他有两个大脑,计算速度可太快了。
他推演了无数种可能,最后发现不论如何徐小受也翻不了盘,独独他在关键时刻还藏于古今忘忧楼不出,变数也许就出现在了“时间”之上。
“可空余恨也给不了他多少助力吧,空余恨自身难保。”
“魔祖、药祖、祟阴,更不可能视他为大敌、大友,不重视,自也不可能青睐他、重用他。”
“是了,那‘意’,又是从何而来呢?”
“秘密……”
徐小受身上有秘密,道穹苍知晓。
这秘密,在古今忘忧楼中又爆发了一次,将其意之大道推上极境,这点徐小受回去报复祟阴之时,道穹苍也注意到了。
“可我记忆之道未至极境,十祖更也未至极境,这般如揠苗助长般的极端手段,还有谁能做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