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分钟后,宋祁川走出了这个老旧的小区。
虞母的话如同一道惊雷,让他脑子现在还有些转不过弯来。
“岁岁那孩子也有自尊,只是穷人的自尊在富人面前不值一提,你爸爸知道她怀孕的事情,亲自上门,将那张支票给了岁岁,让她出国。”
“我也让她打掉孩子,可她不肯,倔的很。”
宋祁川一颗心已经麻木。
所有的猜测怀疑被一一排除,只剩下一种可能,虞岁是如此期待那个孩子的降生。
为哪怕螳臂当车,也想留住那个孩子。
可自己是怎么做的呢?
他用高高在上的姿态,带着对她的偏见和不信任。
不由分说将她带去医院,说尽了伤她的话,逼着她打掉了那个孩子。
让她怀上孩子的人是他,逼她打掉孩子的人也是他。
当时,他说了什么来着。
——孩子如果能选择,知道有你这样的母亲,只怕恨不得自己没生过。
好像就是说了这句话之后,虞岁才签了字。
当时,她在想什么?她躺在手术台上,疼不疼?怕不怕?冷不冷?
宋祁川坐进车里,抬手狠狠搓了搓自己的脸。
来时他不觉得冷,如今他浑身像从冰水里捞起来,没有一寸肌肤觉得暖。
一个讥讽不屑的声音从心里升起:宋祁川,你刚愎自用薄情不惜,你活该失去她。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宋祁川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宋父的电话。
宋祁川动了动,才发现自己手脚尽皆发麻。
宋父像是有急事,一个接一个电话的打过来。
宋祁川终于拿到了手机,他接起,说:“什么事?”
“你在哪里,尽快回公司,有个项目出了纰漏。”
宋祁川伸出手指按了按太阳穴,疼痛让他清醒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