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眼儿生得好看,乌木瞳孔又清澈又明亮,似藏着无?数柄细小的钩子和网,似直视他时便?会被拽进去网起来。
沈映鱼没料到他突然的动作,下意识往后一仰。
“干、干吗?”她的语气干讷讷的。
“那?你便?就着我的眼看。”他弯着眼道?。
沈映鱼倏地闯入他的眼,被里面的钩子拽住,然后又别过眼不去瞧,抬手不经意地拢着鬓边的发。
“这哪儿能?看得见。”
苏忱霁视线落在她的耳垂上,头轻微一偏,像极了不谙世事又无?害的动物。
那?耳垂如?水珠,漂亮得想把玩在指尖,含在唇齿中?。
他收回自己的身子,带着散漫般往后轻靠,目光瞥向外面,漫不经心地道?:“要下雨了,现在回家?吗?”
沈映鱼已经出来小半日?了,他是回家?后没有看见人,这才寻出来的。
窗外的天色渐浓,乌云低压如?灰色的雾幕,再不赶回家?恐怕真的会冒雨回去了。
沈映鱼望了一眼窗外,点点头。
遂两人站起身往外面走去。
说是迟那?时快,两人刚出这条街,白玉跳珠倾盆倒下。
无?奈,两人只得在一旁的屋檐下候着躲雨。
春季的雨水沁人心的凉,沈映鱼抱着自己手臂搓着,眼含忧愁地看着外面乱溅的雨。
也不知这场暴雨,什么时候能?停?
忽然肩上一暖,她扭头看去,一旁的人解了衣裳,将里面未被浸湿的衣裳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
苏忱霁温言道?:“先披着,我回铺子寻把伞。”
说罢就投身雨幕中?,沈映鱼都来不及开口唤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渐远的身影。
既然他已经去了,沈映鱼也唤不回来,就披着衣裳坐在一旁的石阶上,将头靠在墙上等他回来。
春雨乱溅,偶尔有几滴细小的雨,落在她的鸦云的云鬓上,眉眼洇着烟雨湿意。
她倚坐在上边,就似被裱起的一副温柔画儿。
顾少卿今日?如?常去知府府上授课,刚散堂撑着墨青的素伞行过此地,无?意间见不远处坐着等雨停的人。
说来也奇怪,哪怕看得不清晰那?个背影,他却一眼就认出来了。
看见女人一人坐在那?处,他心思微动,撑着伞行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