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给他一副笔墨纸砚,他许是能将眼前的美景绘在画中?,好教它?流芳百世。
但他并不想让旁人看她此刻的模样。
苏忱霁行步至床榻边,将白玉碗搁在置物架上,温言道:“先将药喝了,别讲话,会伤嗓子?。”
沈映鱼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人眼眶渐渐微润。
被人陷害入狱时不觉得有什么委屈,现在见到他反倒生出几分委屈感。
她以?为自己还要在狱中?待几年,甚至都以?为见不到他了。
“怎么哭了?”见她双眸通红,苏忱霁目光一顿,缓缓倾身蹲下。
他取出袖中?绢帕,轻柔地擦拭着她的眼角,神情又温柔又愧疚。
“抱歉是我?回?来晚了,衢州离晋中?较远,我?得知消息一刻也未曾停留地赶回?来,但年关将至,关口排查甚严,所以?耽搁了些时间?。”他轻声解释着。
实际并非所言这般,而是他本?是要回?来,但被瑞王三番五次拦下了。
那时候他差点就要失去理智杀人了。
若非现在还需要借瑞王的势,瑞王早该去黄泉路上寻那陈传宗了。
沈映鱼摇了摇头,眼中?的泪如珠般往下掉,洇湿了那张白净的帕子?。
不是怪他回?来晚了。
苏忱霁见此略微思索,片刻露出了然。
是了,她如今最在意的便是他的学业。
“放心,会考已?过,等明年秋闱就可以?了。”他温声地道。
那便好。
沈映鱼想伸手抚摸他的头,但现在手上还缠着纱布,所以?只得作罢对他微微一笑。
他的目光顺着往下,落在她包裹住的玉指上,眼睫半敛遮住神情,只留给她温驯的姿态。
“手还疼吗?”
沈映鱼见他一眼不错地盯着自己的手,如玉琢般的脸上丝毫神情也无,但莫名感觉有种?心惊胆颤的感觉。
将是手微微藏在袖中?,不想影响到他。
沈映鱼宽慰哑声回?应:“不疼了,有人送过药进来,本?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嗯。”苏忱霁漫不经心地将视线转开,落回?她的脸上似突然好奇地道:“恨他们吗?”
沈映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