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循似笑非笑:“对,我没有底限。”
她这样公然挑衅,让他面色一顿。
姜循语气又放软,似些许委屈:“你看,你总不信任我,要我说这些难听的话,你才痛快。可我不信你真的痛快……阿鹭,和我联手吧,整个东京,哪有像你我这样知根知底的盟友呢?”
江鹭不为所动:“别叫我阿鹭。”
姜循当做没听到,再添一把火:“你平日总是不搭理我,躲着我,厌恶我,今日却主动来和我下棋,还说‘还债’,让我不好拒绝。你今日在禁苑中,一定做了些需要我帮你证明时间、你才好脱开嫌疑的事吧?只要我有心,并不难查。”
江鹭蓦地掀眼。
他抵在桌畔的手臂却仍是放松的,他语气仍是平静的:“威胁我?”
姜循眨眼,无辜。
江鹭慢慢道:“那么你呢,‘雨花台’本是我来和杜娘子相看的早已约好的地方,你从中横插一脚,让你的侍女传纸条给我。我来雨花台,是为了见杜娘子的,见到的却是你。
“前因后果连起来,你怎么向太子交代?他不会对你的多事生出误会吗?”
姜循目中一凝,笑意僵住了——她还以为他这般怡然自得,是因为他不知道他今日是要见杜嫣容的。
原来他知道!
他记得杜嫣容,他也猜出她插手了!
她缓缓偏头,看向一旁慌张起来的玲珑。
玲珑对上娘子那带着几分杀气的眼神,连忙摆手示意自己的单纯:“我真的亲眼看到世子把那纸条揉碎了啊。世子真的没有证据啊。”
江鹭垂着眼:“那么,姜娘子敢和我赌,我到底有没有证据吗?”
姜循看他半晌,叹口气。
姜循:“我只是想和你联手……”
江鹭专心盯着棋盘,头也不抬:“不,你不想和我联手。你连实话都不说,你只是想把我当棋子用。我说我和你不是一路人,我没说错吧?”
姜循盯着他,缓缓地、不甘地咬唇。
她心头像是什么挠过一样,又恨又痒,还有几分带着不屈的跃跃欲试。这世上还没有对她的恶劣了解到这个地步的人,江小世子变得和以前一点也不一样了。
不那么单纯的江鹭端然坐在此,与她下棋。
……谁赢谁输呢?
姜循决定后退一步:“好吧,我可以说点儿你想知道的事实。我当真觉得你与我联手是最好的……”
她的示好没有说完,雨水中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惊醒了那些侍卫宫人,凉亭中的对话进行不下去,姜循也偏头看去。
姜循的余光,发现江鹭仍是静坐,动也不动。
她心中拂过一丝很浅的疑惑。
下一刻,宫人急急拾级而上,仓促来报:“姜娘子,江世子,出事了——章侍郎死了。”
姜循:“谁?”
宫人答:“礼部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