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到极致的心跳声,如同古老的诅咒,于他们每一个人心底蔓延,无形之中像是有着一双看不见的手,正在从内而外的接管着他们的身体。
看着陆风阵势敛化而成的长锥直面逼近。
霍兴修想过拼死反抗,但抬手的那刹只觉周身灵气迟滞如凝冻的松脂,说不出的泥泞迟缓,举手投足间带起的不再是磅礴灵气而是一股股黏稠的气浪,这让他惊骇万分。
挣扎间,霍兴修眼中闪过一抹狠厉,自知若是此刻豁出去不惜一切代价是有那么一丝机会挣扎破开阵势的,至少闪避开眼下这缓慢刺来的长锥攻势绝对不再话下。
但在身后霍纪源没心没肺的一句‘爹,你可要挡住’的话语下,冷不丁便打消了闪避的念头,双手下意识的前探,竭力挣开阵势的压迫,向那截刺来的长锥抓握了过去。
陆风肃然看着这一幕,犹似瞧着掉入陷阱中的猎物,半弯的手指并没有进一步落下,嘴角勾勒出一抹邪傲笑意。
阵势为他所控,他自当可在顷刻间让得那股攻势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一举贯穿霍兴修乃至其背后霍纪源的心脏。
但既是在邪心索命之阵的缓势压迫之下,那他自当要入乡随俗般,好好的让他们感受一番缓势所带来的那份绝望。
对于这些人,陆风心中毫无半点怜悯,不管是背叛勾结血族之事,还是企图谋害影阁乃至进一步针对清河宗的行为,都是死一万次都不足惜的存在。
霍兴修止住刺来的阵势长锥下,神色平复几分,怒道:“阁下这是什么意思?要为她们影阁出头不成?要与我赤刹剑宗为敌?”
身后的霍纪源见危险暂时止住,胆子也大了几分,吼道:“仗着阵法算什么本事,有胆的撤下阵法和我比划比划拳脚功夫!”
“你给我住嘴!”霍兴修脸色一变,朝身后呵斥了一句,此般节骨眼还敢如此拱火,险些没把他吓死。
其他被阵势震慑杵在一旁的赤刹剑宗同门此刻脸上满是阴郁,看着霍纪源的目光都有几分不善;
他们虽然都有着天魂境前息的实力,拼死一搏下尚不至于完全动弹不得,但局势未明下,谁也不愿当这个出头鸟,谨防惹恼了陆风,而被杀鸡儆猴;
是以一个个只能暗自运转着气息抵御灵焱湖本身阴阳之力侵袭的同时,强撑着邪心索命阵势压迫带来的影响。
殊不知,此举就好似陷入沼泽的猎物一般,自一开始不竭尽全力尝试挣脱,随着缓势的笼罩覆盖,只会越陷越深。
陆风邪傲的冷笑了一声,声音沙哑的回应道:“吾乃邪修,做事全凭喜好,管你是赤刹剑宗还是什么狗屁剑宗,惹吾不快,屠之若屠狗无异!”
“你!”霍兴修脸色大变,全然没想到陆风竟会如此回应,心中准备的大堆冠冕堂皇仁义道德的话语一时间全都派不上用场,哑火在了原地。
霍纪源怒斥道:“你怎可如此不讲道理?实力强就能为所欲为胡乱杀人吗?”
此话脱口的那瞬,让他自觉有些莫名熟悉,好像以往死在他手中的人,也说过类似的话语。
陆风冷哼一声,满是邪傲道:“不错,实力强,确实可以为所欲为!”
随着手指微微勾勒,那本被霍兴修阻在半途的阵势长锥再度以缓慢的态势朝前推进。
此般攻势,不过才动用了十之一二的阵势,又岂是霍兴修之流说拦阻就真的能拦阻得了的?不过是在戏耍着对方罢了。
缓势的绝望便在于此,给人以希望,又让人于希望之中一点点的陷入绝望。
霍兴修感受着双手拦截的那份阵势蓦然传来的一股可怕力量,惊吓得额头冷汗直冒,连声喝道:“一切都只是误会啊,你要仗义出头也分分青红皂白啊,何必要和一个孩子过不去,吾儿他尚且年幼,做事冲动些无可厚非啊,你如此实力,何必要与一个孩子一般见识。”
习幽梦听不下去,斥骂道:“他哪里像孩子了?你少不要脸的睁眼说瞎话,就算真是孩子,动不动就伤人性命,难道就可以逃脱制裁了吗?我父亲若是有什么万一,你们这些人全都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