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沙发上一人靠坐,手中拿报纸观看。
池砚舟上前坐在一旁出言问道:“伯父还没休息?”
此人如同才察觉有人进屋一样,将面前报纸放下。
徐南钦看着身旁池砚舟心中千回百转欲言又止,最后无声叹息道:“饭菜热在厨房锅里。”
“伯父与妙清吃了吗?”
“吃过了。”
“那我先去吃饭。”
池砚舟起身去厨房吃饭,徐南钦本就因为多年摸爬滚打略显老态的脸更是愁苦。
当年救池砚舟对是不对?
留池砚舟在身边对是不对?
将女儿嫁给池砚舟又对是不对?
徐南钦心中难有定论,但家中目前氛围便是如此,他想好好聊两句也只能作罢。
在厨房将晚饭吃完,洗漱后进房间。
屋内亮着灯,可见人还未休息。
徐妙清身着貂绒褙子在桌前看书,厚衣难掩曼妙身姿,听得门声抬眼望来却眉目中满是清冷。
往日笑颜难再现。
合书关灯!
脱衣上床!
提前烧好的火炕温度适宜。
池砚舟见状从柜子内取出早上收拾好放入的被褥,铺在罗汉床上脱衣躺下,温度自然不如炕上来的舒适,不过却也习惯。
类似地铺已睡一年有余。
从加入警署第一天便睡在这里。
躺下并无睡意时间尚早,池砚舟借着窗外带着冷意的月光,望着吊顶上的水晶灯愣愣出神。
他1916年出生磐石县,父亲是煤矿工人,母亲是纺织厂女工。
人生第一场巨变是“九·一八”事变,不止是对年仅15岁池砚舟的惊变,更是每个东北人民的惊变,从那日起三省变天。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第二场巨变会来的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