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礼都不行,直接就想做到裴修仪的上首,裴修仪却装作没看见,看着袖口的绣花,不给她相让。
周昭容气急,就要当场发作。
谢期道:“给昭容加个座位。”
得了谢期命令的宫女,只能在裴修仪下首另加了个椅子。
她气咻咻的坐下了,嘴却不闲着:“贵妃娘娘瞧着,倒是面色红润了许多,就一夜,这膝盖的冻伤就好了?”
谢期不欲与她做口角之争,郑昭仪却嗤笑一声:“是啊,谁让昨夜陛下歇在贵妃娘娘宫里,有陛下陪伴,身上什么病都能好的快呢。”
周昭容面色一白,她笑了笑:“贵妃娘娘这恩宠还是十年如一日,可惜,这么陛下这么宠爱你,也没想立您为后呢。”
“我可是听说了,现在前朝都在劝陛下立后,还要在这些世家中广选名门贵女,要选一位贤良淑德的贞静女子,从朱雀门迎进来,贵妃娘娘的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谢期面色不动:“立后之事兹事体大,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不论立谁,我等妃嫔需守好妾妃之德便是,这件事不是我们能讨论的。”
“陛下登基数十年,膝下尤为空虚,这选秀的事,目前是最紧要的。”
“本宫虽代掌宫闱,可新后入宫,这宫权和凤印是要交给皇后娘娘的,如今我身子不好,选秀的事等本宫禀告陛下后,就由贤妃和昭仪辅佐本宫吧。”
她着实不愿跟周昭容打嘴仗,只是简单说了几句,便让她们各回各宫。
本来她一个贵妃,叫别的嫔妃们对她晨昏定省,也是没这个道理的。
“周昭容若是身子不适,就叫太医给你看看,没事就不必来向本宫请安了。”
她的话叫周昭容吃了个软钉子,这人不情愿的回清凉殿,还不知要砸多少瓷器泄愤。
郑昭仪却留了下来。
“阿鸢……”
谢期与郑昭仪的情分,跟别的女人是不同的。
“我大哥送了信进宫,明家的四公子,回西京了……”
谢期一愣,垂下头:“是吗?他,他还好吗?”
“他今年回来,是带着新妇的,他那个妻子出身江南柳氏,也是名门望族之后。”
谢期的鼻子有些酸。
“是吗,能寻到这么一位如花美眷,很好,他是有福气的。”
郑昭仪拉起她的手:“阿鸢,你现在也该想想考虑考虑你自己,周氏没了,你是贵妃,最高位份的后妃,虽然谢大元帅出了事,可你好歹是出身五姓豪族的贵女。”
“当初那周氏,不过一个杀猪匠的女儿,走了好运成了皇后,压在我们这些正经贵女的头上。”
说起这事,郑昭仪就气的发抖。
“周皇后也就是因为陛下故意抬举,外面传什么故剑情深的典故,她也配与恭哀皇后相提并论?”
“那些年她仗着陛下抬举,欺负了多少妃嫔,也配称得上贤良淑德?孙德妃鸩杀她,真是做了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