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怕哪天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你是我最后的念想了,小舟该不会还要和我这个要死的人计较吧?”
她搬出生死的话题,作为自己插足别人关系的挡箭牌。
她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扯住了周方然的袖子,轻轻晃了晃。
周方然眼底满是隐忍和动容。
这是只属于他们之间的小习惯。
周方然顾忌着我还在,面露难色,犹豫着推开了沈嘉艺的手。
他小声嘀咕:“别这样。”
我不紧不慢的走进去,抬起下巴望向躺在病床上的沈嘉艺,我说:“我凭什么不能和你计较?你是要死了,又没真的死。”
周方然看了我一眼,不情不愿的站在一边,默不作声,把头埋进沙子里当鸵鸟。
沈嘉艺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我,她抽抽着嘴角试图和我拿出面对周方然时,那样柔软缱绻的语调。
她压抑着逐渐变调的声音,强装镇定的说:“小舟,你也来啦。”
“对不起啊,我现在生病没什么力气,你和周周随便坐吧。”
她扯了扯身上被子继续说:“我就是担心你生气,所以没让周周告诉你。”
“我们之间的事情都过去了,我只是想以朋友的身份再见见他,我没有别的意思。”
她的话进了耳朵,像是被人掰开嘴灌了一壶难以下咽的绿茶。
咽不下又吐不出,卡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
我扯了个凳子坐下,淡淡的说:“周方然,你是忘了自己来干什么的了?”
我把话抛向了一直缩在旁边当鸵鸟的周方然。
沈嘉艺心里警铃大作,我盯着她因为不安而逐渐变了色的脸,一字一句的说:“你不是来看她笑话的?笑啊。”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病房陷入一片死寂,空气仿佛都已经凝固。
周方然又怂又幼稚,我手里捏着他公司的死活,他逼不得已在事情败露的时候,灵机一动想出了‘看她笑话’这一招。
我讨厌他连敢作敢当的勇气都没有,只敢用这样别扭的借口,给为了来见沈嘉艺找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理由。
哪怕他亲口承认‘我就是忘不掉沈嘉艺’、‘我就是要去见他’,我都比现在要好过。
或许是他在赌,赌我良好的素质会让我在见到沈嘉艺病歪歪的样子后,就不会针锋相对,恶语相向。
可惜我没素质,更谈不上良好。
周方然像是上课走神突然被老师点名一样惊慌,他十分丧气的哀求道:“小舟,你别这样。”
别这样别这样,翻来覆去只会说这几个字,像是复读机。
沈嘉艺死死地盯着我,咬着牙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