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缪尔感到屈辱,伊尔利亚的公爵阴晴不定,性格暴虐,所有人对他都毕恭毕敬,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揉他的头了。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伊缪尔敏锐地察觉了医生话语中唯一可商讨的部分——乖一点。
如果表现的乖一点,是不是有活下去的机会?
伊缪尔于是展开腹部,力图表现乖顺。这个姿势让他有点羞耻,毕竟猫没有穿衣服,而公爵的服饰华贵且包裹紧实,领巾甚至会遮住脖子处的皮肤,事实上,伊缪尔很多年没有袒露过脸以外的身体部位了。
白郁夸赞道:“乖孩子。”
还不等伊缪尔庆幸逃过一劫,他微微推动针头,挤出多余药液,而后俯下身,缓缓推入麻醉。
针头刺入皮肤,药液冰冷刺骨,伊缪尔
()的小腿无意识抽搐,他的瞳孔变为竖瞳,恨恨盯着医生,像是要把他的长相刻入灵魂。
他咬牙切齿的想:“最好别让我活下来,否则我一定会将医生抽筋扒骨,放进公爵府的地牢凌虐一万遍,用带倒刺的鞭子,用火,用水刑,用我能想到的一切,让医生彻底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伊缪尔恶毒的诅咒着,但白郁可不知道这只猫在想什么,他熟练地完成注射,开始观察病患的反应。
这个时代的麻醉制剂和现代差别不小,白郁也是第一次用纯□□麻醉,他回忆着教科书上的用量,第一次没敢给足量,而是斟酌着推入一点。
小猫合上了眼睛,头歪在一边。
白郁于是取出棉球,在酒精中过了一遍,俯身清洁伤口。
伊缪尔抽搐两下。
他依旧维持着一点意识,腹部传来火烧火燎的疼痛,像是有人在伤口上剜了一刀。
白郁显然也发现了小猫的抽动,于是他再次拿起针,补了一点麻醉。
伊缪尔感觉针头再次刺了进来。
手术条件简陋,白郁用的是人的注射针,对猫来说太粗了,可现在也没有替代品,白郁只能尽量下手轻一些。
可下手再轻,疼痛也是实打实的,伊缪尔近乎绝望的想:“刚刚那一针还不够吗?还要补吗?”
上一针已经那么痛了,如穿肠烂肚一般,再补一针,就真的熬不过去了吧。
……居然要赤。身。裸体死在这种地方,真是可笑。
麻醉缓缓生效,意识滑入深渊,在昏迷的最后一瞬,伊缪尔听见医生冷淡的音调:“手术刀在哪里?我需要一把手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