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变得模糊,壁炉和书柜扭曲成砖红和棕黑色的色块,白郁身体下意识的紧绷,又很快放松下来。
老者:“希望您仔细思考我的话,一旦您改变主意,请联系我。”
白郁点头:“感谢您的忠告。”
一个奸细和叛徒,惩罚却只是抽走眼镜,白郁无法
要求更多。
在他感知不到的地方,老者起身,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隔壁有一面单向透镜,大公正坐在榻上,意味不明的看过来。
老者双手递上眼镜:“大公,这样可行?”
“……”
伊缪尔倦怠的揉着眉心:“放下吧。”
大公忽略心中那点幽微的不舒服,自我告诫:“只是拿掉了眼镜而已,已经是很轻的处罚了。”
窄框眼镜被老者放在大公面前,他欠身行礼,而后退下。
而透镜那边,医生已经安静的坐了很久。
他平静的坐在沙发上,没有任何动作,像一尊凝固的雕塑,他的表情冷淡漠然,可手指不受控制的卷起,掌心渗出了些微冷汗。
没有眼镜,医生就看不了书了,那本风土人情故事集被放在膝盖上,那是伊缪尔常睡的地方。
视线太模糊,带来令人眩晕的恶心,白郁不得不闭上眼,可恶心的感觉并未缓解,到最后,他的额头也渗出了冷汗。
“……”
隔着一面透镜,伊缪尔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捏住镜框。
医生现在看起来很糟糕。
他像被拿掉了无坚不摧的铠甲,剥夺了基本的权利,像个被关在金丝笼中的鸟雀,眸中只剩空茫寂静。
伊缪尔垂下眸子,无声的想:“……他该的,这是他该的!”
他这么想着,可捏着眼镜的手却不自觉用力,却越捏越紧。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大公忽然站起来,在不大的房间中来回踱步,眉头紧锁,焦躁不安,明艳的面容上布满阴云。
——比起隔壁房间安静坐着的白郁,他才更像那个被剥夺了视力的俘虏。
66轻轻戳了戳白郁,小声试探:“宿主,你还好吗?”
白郁语调平缓:“……没事。”
66撇嘴:“可是你的汗水已经滴到下巴了……”
作为俘虏,白郁的饭食却一切如常,侍者给他送来餐饭,可白郁连刀叉都看不太清,熟红色的肉酱和深绿的海草混在一起,化成令人恶心的颜色,他草草吃了两口,便放下了。
66:“……宿主,我们早点睡觉吧。”
白郁点头,冬天天黑的早,现在刚刚过七点,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