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奇道:“这还有别人给你?”
李敬思笑笑,将那晚丢了佩子的事说与薛凌。只道是被个小太监瞧了去,事后皇帝赏了好些,那小太监不知是从哪弄到的东西,也送了七八个式样来。
薛凌瘪了瘪嘴,佯作嫉恨模样:“还真是众星捧月,我在京中这么些年岁,也不见得有人给我送个三瓜俩枣,李大哥才来多久,手上东西都可以挑三拣四用。”
李敬思有飘飘然之感,想着当晚四更有多他才回府,天未亮透,皇帝和太监各送了一堆雕鱼的玉来。有佩有扣有把件,还有二三杯碗杂件。
往来各家送礼,天子赏赐都常见,只是他才说丢了佩子,不消多时就有一堆上赶着等挑。换了任何人,也是受用无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此刻听薛凌夸,得意里又藏着些不好意思。到底今日地位,还是仰仗于薛凌。说多了,好像自己在她面前刻意显摆一般。
如此笑笑将话遮掩过去,李敬思再未碰那块佩子。因着来壑园是为了调养旧伤,也不好去得太快。
不多时薛凌道是在书房里闷着无聊,不如去置方酒食,今日雪还未停,且坐且赏,才是乐事。
李敬思自是莫不依从,虽心里还隐有芥蒂,到底不如来时忐忑。二人随后出了书房门,往薛凌院里坐下。
底下丫鬟快手上了茶水座椅,薛瞑乖觉将养鱼的缸子搬到李敬思近处,天寒地冻间,缸子里水微有暖意,估摸着是下人随时在添热水,防着鱼冻死了。
李敬思一面看,一面道:“每回来都见你备着,今日就不吃了吧。啊凔这两日都没上朝,怕是身上还没好,等我遣个人给他送去,以前。。。。。。”他蓦地收口,没提以前如何。转口道:“东西易得,情谊难得。”
薛凌只作不觉,含笑称好。也说这两日不便,不然就亲自过去瞧瞧苏凔。
李敬思始终没问,既然当晚一切事宜都是薛凌安排,何必让苏凔受此苦楚,且稍微装装样子就罢了。他倒是记起当初雪娘子一事,自己也没少遭罪。
晚间用罢饭食,天还未黑透,二人相互道别要散。薛凌不敢让李敬思独自离去,一路相陪送至正门口。沿路且走且聊,话匣子忽而扯到了江府那头。
江闳如何死了,李敬思并不知道。但江府曾往宫里报丧,国公爷仙去这么大事,肯定瞒不住朝野上下。
李敬思知道薛凌素来和江府有牵连,即便当晚之事他没见到江府的人,但猜也猜得到江府肯定身在其间。因此听到江老爷子没了,说与薛凌时,还带了三两分伤怀。
又问薛凌可有消息,江府何日出殡,到时候是不是得送上一送,聊表敬意。
薛凌笑,她也不打算瞒着李敬思,随口道:“送什么呀,我早早送了他,比谁都送的早。”
家丁拉开门,寒风吹的李敬思一个哆嗦。
薛凌催他一般,朗声道:“过几日我去寻李大哥,再和你细说这伤如何养。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顽疾一时消不得,只能日日将养着。”
李敬思垂头称是,如此隐晦的话语,他居然能听的毫不费力。人坐到马车上,离了壑园老远,他手才又抓到了那块佩子上。
该想到,早该想到。薛凌既叫他去驸马府杀了苏姈如,怎么可能放过江府,苏姈如跟江府是一伙儿的。
可当晚为何要杀苏姈如,他没问。固然当时情势逼人,然杀了人后,他也并无太大触动。大抵是因为和那妇人本未有过太多往来,且去年初来京中,在苏家盘桓过一段时间。
他记得当时苏姈如对着苏凔极尽宠爱温和,对自个儿却尖酸嫌弃浑然不放在眼里。有了那些过往,即便同席而坐,李敬思仍不太喜欢苏姈如此人。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永乐公主想苏姈如死。
也不知这妇人是如何将身旁所有得罪了个遍,总之薛凌叫他去杀了苏姈如,李敬思全无歉意在身,即便是知道苏凔和这妇人如子如母。
这会子猛然想起江闳,忽而后怕丛生。这些人,都曾与薛凌交好。
怎么,一晚上,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