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聿适才“哐当”甩了碗,上前死命要将沉元州推开,喊:“怎么了怎么了,你疯了,他是皇帝御笔朱批丢过来的。”
沉元州泄了力道被推的后退两步,祝详仰面栽倒,连个挣扎劲儿都没有,只剩喉间还有轻微咕噜,崩开了三两血泡。
刘聿也是急昏了头,明知此人断无可能再救回来,仍蹲下身查看了一番方叹气,起身跺脚与沉元州道:“这。。。这。。。这是什么做法,你好歹。。。。好歹,这接下来怎么搞啊。。。这。。。。”
他看沉元州,还握着死死那把匕首,手背青筋突兀如虫,翻滚着吞噬尚未滴落的淋漓温热。
刘聿换了口气,愁道:“那我找个人来处理了。”说完转身要走。
“不用太过麻烦。”沉元州出声道。
刘聿回转来,见沉元州笑着将匕首在身上擦的干干净净,抬头寻常道:“去,遣个人去棱州寻都尉郑光耀,让他点兵,封城。”一边说着一边搁了匕首在桌上拿了快帕子擦手。
他愈平静,刘聿反而大气不敢喘,轻声道:“。。。棱。。棱州离这,是不是太远了,这胡人才到平城,咱们。。咱们怎么,怎么去调。。调棱州的兵啊。”
说话间门被推开,赵德毅推门闯进来,他与沉元州交好,当初出了石亓那档子事仍能平安落地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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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日里本就极亲近,这两日事多,更没规矩,头眼未斜,直冲着沉元州二人道:“乌州传了信来,说前头快马。。。。”话没说完,踩了一脚血,这才发现地上祝详。
“这他妈什么。。。。”他瞅了两眼不敢认,又惊愕去看沉元州与刘聿。
沉元州仍是一脸无所谓的笑意,与刘聿道:“调什么兵啊,让他给我死守棱州,任何人不得借此道带兵回京。”
赵德毅抖落脚上血,凑到跟前问:“什么棱州,咱们要去棱州?”他奇道:“怎么又去棱州,咱们不回乌州?”
刘聿自觉头都矮了一截,垂目不敢看沉元州,道:“这。。。。这不是。。公然。。那。。咱们。。。”
赵德毅听不得他结巴,打断道:“你怎么了,嗓子卡球了。”他指了指地上:“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躺着了,他还监军呢。”
沉元州所有的火气恍然在一瞬间炸开来,手上青筋吸饱了人血,蜿蜒至脸上眉梢,裂口怒目,血沫喷了赵德毅一头:“回什么乌州?
就在此处,就守在此处,就占着此处。”
他一把揪住刘聿左臂,捏的刘聿“哎呀”一声。沉元州怒道:“去,去棱州,现在去,快马去,连夜去,去棱州,让赵光耀给我守死,守死。
不守胡人,守魏塱的兵,守死!一只苍蝇都别放回京,让他守死。
让那个狗皇帝和黄承誉争个你死我活,让他们争,我们在这等着。
你现在就去,去跟他说。
我沉元州,今日反了。
你听见没,我反了。
我沉元州坐拥西北,凭什么给他魏塱奉诏?
我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