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朵被她的回答速度和坚决态度惊讶到了。
油柑青提少冰,杯壁上遇热化水,指间触碰一片沁凉,付佳希不停摩挲,以此来镇静自己的情绪。
“我没有赌气,也不是故意。我真的,真的真的不想再和岳家的这些人、事纠缠了。我一想到,就慌,就乱。那种唯恐说错一句话,惹人误会,故意曲解,再来从中挑点事。他们家的那些伯妈,姑妈,堂妹堂哥的,我真的怕了。”
付佳希说,“同他回岳家的时候,我害怕走出卧室,一出去,就要计算好微笑的弧度,眼神的冷热,说话的分寸,太累了。最重要的是,我不希望嘉一,耳濡目染这些东西。虽然我知道,他姓岳,以后有必须承担的责任和压力。但我还是私心地希望,他的童年可以纯粹,简单,快乐、再快乐一点。”
白朵跟着心疼,捂住她微微发抖的手,“如果,岳靳成不回岳家,不接手柏丰……”
付佳希摇了摇头,“他的决定,从不会动摇。而且,为了情情爱爱这点事,就非要在事业上做出抉择,也太降智了。我要是他,我也会力争上游,做最高山顶上屹立不倒的战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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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在酒吧喝了冰饮的缘故,付佳希肠胃受刺激,拉了一晚上肚子,嘉一睡着,她也不敢丢下儿子去医院,贴了两张“宝宝一贴灵”,天光渐亮时,才捡回一口气。
到公司,刚打完卡,就被金明叫了去。
会客室里,岳云宗在,还有两名西装革履的男士。
“来,介绍一下,这是元有期货的张总。”
“付小姐你好。”
对方率先伸出手。
“张总带着诚意前来拜访,正好,你们多交流,多了解。”
岳云宗说,“你按正常流程推进,不用多想。以资质、综合实力考量,集团的利益是第一。”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风清气正。
如若真的没私交,对方怎么会在第一次见面时,准确知道她姓什么。
岳云宗对集团经营权力的控制游刃有余,她猜想,在过去的几年,岳靳成每次与之交手,一定也万分艰辛。
中午,金明安排了招待餐,热情周到,俨然合作伙伴。
饭局后,他又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你们为了组建研究团队的事,尽心尽力,甚至去争取了俞彦卿。这个人年少成名,少有败绩,但是性格也古怪,不好接触。市场交易里有个词,叫顺势而为。不仅是事,也指人。我们尽力就好,成事在天,合作也讲究一个缘字。”
付佳希不爱听这么文绉绉的鸡汤话,尤其从一个利字当前的人嘴里说出,怎么听怎么讽刺。
她觉得希望渺茫,问刘匀,“刘组,其它公司的背调,我们还继续吗?”
“继续。”
刘匀说,“在没有最后定论时,做自己该做的。”
付佳希知道,他也很难,话是这么说,多半是宽慰罢了。这两日按时下班,没有繁琐的碰头会和随时加班,就是最直接的证明。
所有的抗争节奏,悄无声息地慢了下来。这一关,胜利的砝码似已倒向了岳云宗。
岳嘉一晚上有击剑课,是幼儿园的特色兴趣培育,八点会由校车送回家。
付佳希难得几小时空闲,百无聊赖也不知道干嘛。
打卡下班,刚走出大厦,就听到右边一道声音,“姐姐诶。”
是沈也,宽松黑T恤罩着,怨念飘散的语气,付佳希惊喜,“你换发型了?”
之前的帅酷少年风碎发,换成了干脆利落的短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