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太阳透过云朵,斜斜地照在一只躺在草坪上晒肚皮的大橘猫身上,它睡得沉沉的,嘴上的胡须被吹地一翘一翘,校园里走过路过的学生都要瞧上一眼,昏黄的空气薄薄地笼罩在大橘的身上,黄袍加身,王霸之气毕露。
匆匆从自习室回来的阮昭,看见这样可爱又迷人的小猫咪,立刻掏出手机拍照发朋友圈。
大橘似乎被这样灼灼的目光惊吓到了,从睡梦中苏醒过来,抖了抖身上的毛,朝阮昭走了过来,用尾巴蹭了蹭她的腿。
阮昭又是惊吓又是惊喜,没想到有生之年还有猫主动蹭蹭,大橘傲娇地蹭完腿后又懒懒地趴下,被大橘宠幸的阮昭受宠若惊,蹲下来轻轻抚摸着猫猫头。
沉浸在猫猫可爱身躯的阮昭,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正处在拐角处的树后,在车的视野盲区。
余光中突然驶来一辆电瓶车,阮昭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反应不过来,大橘仍然一动不动懒洋洋地躺在地上,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即将到来的危险。
阮昭赶紧把猫抱起护在怀中,硬着头皮迎来即将到来的撞击,眼睁睁看着飞驰来的电瓶车和面目狰狞紧急按住刹车的驾驶员,在一片白光中闭上了双眼。
意识渐渐恢复,阮昭缓缓睁开自己的双眼,眼前的一幕却使她骤然清醒,没有即将撞上来的电瓶车,也没有感觉疼痛,甚至周围的环境让阮昭以为有人把自己拐卖到了大山沟沟里。
木质的地板,实木硬挺的床,白漆刷的墙壁,用手一抹还簌簌往下掉渣,太可怕了,这一看就是某间民居,也不像什么医院哪,而且这房子一看就很有年代感了,整个W市都找不到这样复古的房子了吧。
难道真的在被电瓶车撞到后昏迷了?然后不知不觉被带到这种地方了?人口拐卖?太恐怖了吧,阮昭的脑子里瞬间想过很多,越想越害怕,活了这么20年,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
“不行,赶紧起来看看外面有没有人看守,得想办法逃跑,不能坐以待毙。”阮昭惶恐地从床上爬起来,趔趄地走到门边,深吸一口气,一寸一寸地转动门把手,齿轮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尤为明显,牵动着阮昭的每一根神经。
不等把门打开,阮昭突然发觉自己的手缩小了一大圈,十指修长,骨节纤细分明,就是有些脏兮兮的,指甲缝里似乎还有点没洗干净点泥,这绝对不是自己的手,而且身高也变矮了,居然没比门把手高多少。
低下头看,裤子是藏蓝色的,粘了灰尘和泥点,鞋子也不是之前穿的白色板鞋,是黑色的厚底布鞋,阮昭越是看得仔细越是害怕,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鞋子上黄色的泥点,这是梦吗?
更恐怖的是,两腿之间多出的东西,阮昭的大脑已经停止运转了,在心悸中颤抖着手把全身摸了一遍,再三确认下,才确定了真的有,自己真的变为性别男的生物了。
阮昭下定决心一鼓作气打开了门,外面还是一片陌生,没有一个人,看得出来是个客厅,只有几把木头椅子,和一张实心原木的圆桌,桌上还有被罩住的剩饭,苍蝇嗡嗡作响,趴在罩子上不动弹。
匪夷所思的场景,如果是梦的话,怎么能这么清晰地看到自己从来没见过的画面,潜意识下的梦境这么清晰吗?这画面确定不是加了高清?
如果不是梦…阮昭不可置信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很疼,好像不是梦啊。她快速巡视了整个屋子,终于在一间较大的卧室里发现了一个红色的塑料镜子,但眼前的脸绝不是自己看了二十年的样子。
皮肤虽然是小麦色的,但仍然可以看出这是一张稚嫩且漂亮的脸,是的,“漂亮”,桃花形状的双眼透着粼粼的水光,清澈明朗,脸型平滑流畅,鼻梁笔直挺立,睫毛细密挺翘,像两把黑色的小扇,是好看的,可是又是那样陌生。
这简直比恐怖故事还恐怖,阮昭真真实实感受到了周围环境的陌生,从窗户向外望去,不是密集的居民楼,也不是车水马龙的公路,不过就是一条小路,对面是几栋最高两层的民房罢了。
从窗户外透过的光线,扭曲着、分割着,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怪诞,仿佛走进了以村镇为背景的恐怖片里。
难以置信,外面还在下着朦胧细雨,阮昭恍若未闻,迷迷糊糊地走到了街上,历史的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老人骂孩子的声音、收音机播报的声音、做饭的声音,一切都像老照片里印刻的那样,时代的气息扑面而来。
阮昭又走回房间,把自己裹在散发着陈旧气息的被子里,埋着头,好像一切只要睡回去再醒过来就会回去,刚才所见不过是一场不能自主醒过来的噩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