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行李箱的一瞬,颜烟只想发笑,讥讽自己内外不一,实在别扭。
要走,又不干脆。
将死,还要心悸。
懦弱的人性。
对面人散楼空,无灯开,正漆黑,铁门上锁。
下午时,所有人已转移,收走全部设备,去海滩边准备晚会。
颜烟拿钥匙开了锁,将行李拖到三楼房间。
密码未改,仍是原先那个,只是半月无人住,积了点灰。
去楼下找张毛巾,酒精浸湿,找出干净的床单被套,颜烟打扫好房间,一项项归置物品。
归置比收拾效率高。
夜幕已至,颜烟整理完毕,实在累了,瘫倒在床边。
今晚,录制结束,他就一刀斩断段司宇的念想,不能再因懦弱与心软,拖到明天。
颜烟深呼吸,洗了把脸,勉强起身,套上防风衣出门。
海滩现场,他不敢去的,因为段司宇定会在台上唱歌。
他没勇气,在亲眼看过远星熠熠生辉后,再亲手伤害。
他只是个凡人,做不到那样冷情,也会害怕胆怯,更不是专业演员,台词随口而出。
颜烟上了轮渡,到鹭城区,直奔上次的夜店。
因是工作日,客人少,店内冷清。
孟毅正擦拭工作台,见颜烟走近,“烟先生,今天想吃什么?”
上次看见他写下“yan”,默认读第一声。
颜烟没纠正,“给我调杯酒,度数要最低。”
他需要酒精壮胆,但他不能彻底醉,必须保有神智。
孟毅挑眉,照做,很快递来一杯,里头多是果汁,只半盎司葡萄酒。
颜烟先灌一杯,几乎尝不出酒味,“一般在什么时候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