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扶着老夫人往内室去,白果看着步子比之前缓慢了不知多少的动作心如绞痛。
白家为医学世家,可白家治不了病为何如此多?
倪代柔处理完府中的事情问询起白果听到的回答果然是:“还在药房中。”
倪代柔一身素色衣衫在大厅中看着漆黑毫无星光的夜空,良久不曾言语。
丫鬟犹豫着轻声道:“夫人不去劝劝三小姐吗。”
“劝导有什么用。”倪代柔垂下目光,“她这一辈子过得太顺了,她总以为很多事情是人力可以干涉的,总以为自己可以做成很多别人完成不了的事情。”
“可一个人怎么会总是如意呢,无能为力、痛苦……”
倪代柔缓了缓,继续说:“她总要明白的,也总要真正意义上的理解生老病死,也总要从中走出来的。”
倪代柔揉了揉额角,“一辈子不就是这样。”
开心、痛苦、生离死别……这些永远交织在一起。
丫鬟轻轻叹气,“奴婢希望三小姐真的能寻到药方。”
那样耀眼的一个人,丫鬟想不到这样的人若是走不出来该怎么办。
倪代柔一阵沉默,轻声道:“谵言妄语,阳病也。身微热,脉浮大,手足温,皆阳证也,此脉证相合,故主生。”
谵言妄语,身逆冷,脉沉细,为阳病见阴脉,此脉证不和,故不过一日而死。
白果心绞痛时午夜刚刚过半,新倒出来汤药的碗从手中滑落砸碎在地,流淌了满地的苦药味顷刻间将白果全身侵染,从没有过的难闻让白果呕的似乎要将心肺一起吐出来。
跟着白明夏早已经回来的戈音脚步匆忙的到药房中,等看到白果跪俯在地上时吓了一大跳,“白监督!白监督!”
戈音也算是跟了白果几年,从白果的动作之间拖着白果出了药房,后面又是拿水又是给白果漱口,满目的关切在来的仆从越来越多时被白果的一句话问顿住。
“祖母怎么了?”白果的目光看向的是不知何时回来的白明松。
白明松不复之前的模样,此时沉默的犹如白明辉。
“祖母……呢?”白果说完这句话好似反应过来了一般,起身想要去后院,就听白明松开口说:“祖母去了。”
家里面的人都过去了,只有白明松被倪代柔指派了过来。
白果呆愣愣的坐在地上,想要哭又觉得荒谬,她祖母昨天还说要和她多多说一会儿话呢怎么可能就不在了呢。
“大哥,祖母是去礼佛了吗?”白果目光期待,心中释然。
白明松看着面前短短几日又不知瘦了多少的白果,他在犹豫。
上一次皇上驾崩的消息不足俩个月,白果……是否能撑住?
俩个人,无一不是对白果重要的存在。
白明松的沉默让白果觉得那汤药的味道更重了,似乎紧紧黏在自己身上,白果再一次干呕起来。
仆从慌乱的拍着白果的后背给白果顺气。
白家的素色齐齐换为了白色,倪代柔平静的安排着一系列事宜,又注意神情近乎麻木的白果,看白果磕头,看白果守夜,看白果烧着一个元宝又一个元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