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是我一早就相中的,不大,约10个平方,我在铺子里铺了张木板,晚上也能将就着睡了。
这几年我观察过,这座沿海的小镇有个码头,货船来往,这里就有了许多搬货的工人和船工。他们往往来自偏远的村子,为了不浪费来回的时间,都去周围摊子上买碗面条,或是几个包子就打发了一顿。我选的铺子就在码头附近,我决定在这里开一个“便当店”。一份是一荤一素一汤一碗饭。
我调研了附近的物价,肉包子是3文一个,胃口大的成年男子一般要吃五个左右才能填饱肚子,一顿饭要花15文钱。面摊上的阳春面也要12文一碗。如果加上臊子或者肉块,则要20文一碗。所以我打算定价15文一份,每份除去成本能赚五文钱。
我先去成衣铺子里买了两套春秋的男装。这个世道,单身的女子总是危险的,不如男子身份来得方便。
铺子是我一早租好的,租金是10两银子一年,一次性付清,装修花了2两银子。我请了师傅在门口造了一个类似暖炕的台子,铺了棉被,准备了四个带盖大木盆子,也用棉被围起来保温。此时我的存款还余18两。
我选了个好日子热热闹闹地开业了,牌匾上写着“白家食肆”四个大字,门口挂着醒目的一荤一素一饭一汤15文。
开业第一天,生意异常火爆,所有的饭菜都卖空了,一个中午卖出了60份。我利用下午的时间为晚餐做准备。晚上的生意不多,只有遇上码头有夜归的货船,大家要加晚班时,生意会好些。有时还剩一些卖不掉的晚饭,我会送一些给邻里邻居,或是送给乞讨的乞儿们。
第一个月下来,我算了算账,净利润15两银子,果然不管哪个时代,餐饮都是暴利行业。
不知不觉一年又到了头。今天是除夕夜,洋洋白雪簌簌而下。街上空无一人,大家都回家过年了。我也早早收了铺子,躺在被窝里数钱。这半年里,我的生意也算稳定,除去缴纳的保护费,还余80多两银子。加上之前剩余的18两存款,勉强能凑个一百。
我小心地放好银子,准备年后去换成银票。
正当我准备睡下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我假装没人的样子不吭声。
“救命啊,救救我弟弟,白老板,救命……”门口的女声有些熟悉。
我下床开门,原来是我偶尔接济的一对乞儿姐弟,姐姐叫阿冬,弟弟叫阿夏。姐姐十岁的样子,左脚有些跛脚,弟弟很瘦弱,约莫六七岁的样子。因为要照顾年幼弟弟,她没办法出去做工赚钱,只能带着弟弟乞讨为生。
“怎么了?”我把他们请进屋里。
“我弟弟发烧了,我没办法,求求你,白老板,救救我弟弟。”阿冬慌得泪流满面。
“你别急,你先让阿夏躺到床上去,我去请大夫。”到底是一条人命,我也做不到见死不救。
不一会儿,我请了大夫来,幸好是普通风寒。煎了药给阿夏喂下后,后半夜他就退了烧。
阿冬千恩万谢,连连保证说日后会把看病的钱还我。
“没事,阿冬,没几个钱,但是你想过以后你和你弟弟以后怎么生活吗?难道一辈子行乞吗?”
听了我的话,阿冬沉默半晌后开口,“以前是阿夏离不开我,我没办法,最近我试着去找过伙计,但是人家都像我是个跛子,晦气,不愿意要我。”
“要不你来我的铺子里帮忙吧”我恳切地邀请她,能在微末时对弟弟不离不弃的人,应当是个可靠的人。
“真的可以吗?”阿冬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真的,这边铺子已经稳定了,年后我打算去鹤泉书院旁边开个分铺,那边的学生多,有好些学生中午回家吃饭不方便,我想过那儿挺适合开分店的。”何况能读书的,家底一般都不差。
“工钱的话,就按你给我赚的钱来给,若是一个月铺子里有10两利润,我就给你发1两工钱,若是有20两利润,我就给你发2两工钱,多劳多得。”对于可靠的员工采用股权激励法,才能让他发挥出最大的潜力。
“白老板,您真的是个大善人。”阿冬说着就要给我跪下。
“别别别,不要这样。”我赶忙扶住他,“我这里地方小,这几日你和阿夏就在我这挤挤吧,等分铺开了,我就去住那边,这儿留给你俩住,打个地铺应该也够了。”
阿冬听着又想跪下给我磕头,“白老板的大恩大德,阿冬无以为报。”
“好了好了,夜深了,我们感紧打个地铺休息吧”我拦住她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