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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弱的父亲（第3页）

他们离开后，枝序不久就假装肚子疼逃课到了体育馆。

下午两点半，高一在体育馆有一节篮球课，枝序一进去就看见了许多同学正坐在那自由活动，打球的打球，闲聊的闲聊，枝序看到了体育老师，连忙弯着腰往人群里躲，然后快速小步跑离了篮球场，进入通往器材室的走廊。

大概是因为顶上是坐席的缘故，走廊有点黑，没有开灯，视线昏暗，不过不至于看不清。

枝序一边给梁昼发消息，一边左右看梁昼在哪里，心里又警惕着哪个学生会躲在角落里偷偷玩手机摸鱼，要是被发现了他逃课就不好了。

他走到器材室门口，不知道梁昼有没有到，他发消息要再问一遍，有些掉漆的木制大门就刷一下开了一条缝隙，伸出一只手把他拽了进去。

速度很快，枝序吓得发出叫声，然后又重新被掩盖在门后。

枝序惊吓地看着面前的梁昼，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褐色的眼瞳里倒映着男人温和的笑。小男生这种满眼都是自己的感觉，梁昼非常喜欢。

他亲昵地低头，在枝序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熟稔地道歉：“不好意思。又吓到你了。”

梁昼总乐此不疲。枝序被吓到的样子像一只会跳脚的小猫咪，委实可爱。

好在梁昼明白孩子不能多吓，控制着次数，事后也会道歉。

枝序本想生气，看着梁昼的脸，脑海中闪过不久前在系统内部用模拟情景看到的画面，又泄气了。

梁昼看出枝序情绪的不对，他收敛了笑，把枝序抱起来，就像抱三岁幼童一样，一手揽腰一手揽大腿，往怀里一兜。他坐在器材室用来登记的木桌上，枝序坐在他怀里。

“怎么了？”梁昼安抚地拍他的背，柔声哄道，“跟同学吵架了吗？还是梁星从说什么了？”

男人太过敏锐。枝序靠着他，略微仰起头，手突然伸出，摸向他的脸颊。

梁昼顺从地低下头，以方便他抚摸。

手心里微凉的皮肤触感，让枝序想到他蜷缩的黑暗的房屋中，单薄的身影。

“梁昼。”枝序抿唇，轻轻喊他，“你恨梁家人吗？”

梁昼讶异于他提起这个话题，不过这也代表着枝序愿意跟他坦诚相见。

毕竟枝序一直不承认自己是受人吩咐接近他的。是因为梁星从回到梁家，所以枝序背后的人放弃枝序了吗？或者说，枝序在心疼他……

最后一个念头像一颗不会灭，但不断闪烁着的星星横在梁昼的心间。

梁昼稍稍侧头，在枝序的手心上落下一个干燥而柔软的吻。

他的回答轻飘飘的，如谈论器材室里保存的物品太陈旧了一般漫不经心。

“不恨。”

梁昼离开枝序的手心，坐直了，改而吻上枝序的眼睛。

枝序下意识闭眼。隔着薄薄的眼皮，这亲吻也变得有重量。

“我现在感激他们。感激他们把你送到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