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来叶晨之后,两个人在沙发上就坐,把要说的话题重新组织了一下,李维恭认为以唠家常的方式展开话题,效果或许能更好一些。李维恭对着叶晨问道
“忠义啊!听说最近你比较热衷于‘四书五经’?”
四书五经倒也谈不上,叶晨也只不过是看了一部《春秋》而已,都是为了工作需要,要不然他才看不下去这让人头疼的儒家典籍,自己又不是来这里当国学大师的。
“哀公二十六年夏五月,我记得……”抓起桉上的线装书,李维恭不经意地翻了翻。
“哦!是叔孙舒帅师会越皋如、后庸、宋乐茷,纳卫侯。”叶晨毕恭毕敬地答道。
“那文公四年春……”
“四年春,公至自晋。夏,逆妇姜于齐。狄侵齐。晋人归孔达于卫,以为卫之良也,故免之……”
点了点头,李维恭算是彻底心服口服了:
“嗯!想不到这《春秋》,你还真是看进去了,可《春秋》毕竟不是媳妇啊?它能给你许家传宗接代,后继香火么?”
李维恭这也是被逼得没辙了,一张嘴就开始满嘴跑火车。叶晨正因为知道他们憋着什么想法,所以才不能这么快就如了他们的愿,这群人一个个疑心病都很严重,如果自己见了顾雨菲,就魂不守舍的生扑过去,没准儿他们反倒会怀疑这俩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猫腻,一切都要水到渠成才好。
糟心的不止是李维恭和于秀凝两口子,齐公子现在也闹心的够呛,他本来准备发动自己的各方关系,无论如何也要把叶晨给拿下,然而等到真要行动起来的时候,却遇到了各种明的暗的阻力,各路的妖魔鬼怪全都蹦了出来,愣是让海丰公子都没能扛住压力,暗地里让齐公子徐徐图之。
“这个店小二啊!我以前还真是小瞧了他……”捂着脸,齐公子有些犯愁了。据传闻,CZ部已经看上了他,准备把他调往南京去担任要职。可军统不放,理由很简单,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店小二生是我们军统的人,死是我们军统的鬼,这辈子,你就呆在军统好好赚你的钱吧。
如果沉阳待不惯,那也行,本部的总务处长给你留着,你啥时候愿意来这都好商量。房子、金子、车子,女表子,只要你想要,好!由你随便挑。哪怕你背上了人命桉,行!不用你出面,军统也能给办踏实了。为了筹集打仗的资金,为了那一点点铜臭,某些人连礼义廉耻都不顾了。
由此,齐公子对党国的前景算是彻底不看好了。“我他娘的天天拼死拼活,这图个什么呀?就图你们一个个骄奢淫逸挥霍享受吗?”
他生气,他无奈,他是心里有苦说不出。现如今在沉阳街头,已经出现了一个怪现象。总务司机把执法警察给揍了,事后还指着对方鼻子教训:
记住了孙子,我是督察处许科长的什么什么人。结果呢,警察局长毛文左不但敢怒不敢言,而且还得登门拜访去求叶晨能高抬贵手。
现在的沉阳谁是一把手?董文琦么?他算个屁呀?没有叶晨的财政补贴,他那位置坐得稳吗?孙科想与宋子文竞争下任行政院长,他的钱都是从哪出的?一个上海一个东北。东北是谁在搞暗箱操作?又是谁在背后策划?李维恭和于秀凝夫妇。可没有许忠义,他们算老几啊?
“再这样下去可不行……”齐公子对眼前的局势产生了深深地忧虑,如果不扳倒许忠义,甭说国党在东北站稳脚跟,就连会不会被人撵出去,这都不好说了。
“从今天起,重点清查许忠义!我就不信,坐折板凳熬干油,还弄不到他胡搞瞎搞的铁证?”
一个本该负责缉捕红党要犯的大队长,现在却不得不改行了,连同他的手下,一起抓起了经济犯罪,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事情,包括于秀凝听说后,也是一脸木然。
“这家伙中什么邪了?他不是主抓缉拿红党么?怎又插手经济犯罪了?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吧!”
这正是叶晨的高明之处,可以说他从在沉阳和齐公子邂后那天开始,就致力于狂拉齐公子的仇恨值,他要让姓齐的陷入到一个怪圈里,把全部精力都用来对付自己,随后,他会发现自己越来越力不从心,还是那句话,一群乌鸦里,突然进来一只白天鹅,那他就离死不远了,所有的乌鸦都会对他进行踩踏,不会让这只白天鹅侵犯自己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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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六年三月,沉阳的天气依旧是阴冷异常,准备去南京召开会的李维恭、叶晨等人,突然被通知取消了行程。这种现象在军统以往的历史上是极其罕见的,如果没有大事发生,那就意味着会有较大的人事变动。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便传来一条不好的消息,戴老板的座机突然在南京附近下落不明,至今也没找到任何线索。一石激起千层浪,毫无精神准备的军统高层,立刻就被这消息给弄懵了。
李维恭知道这消息时,正是三月十八号,也就是戴老板失踪的第二天。和主任秘书毛齐五匆匆通过电话后,他立即召集手下商量对策,希望能尽快拿出个稳妥的应急方案。
可这些手下谁都没说话,要么如同泥塑木凋般干坐着,要么不停地喝着茶水。最可气的是于秀凝,手里的毛衣编来编去,都快织出了半截袖子。
“你们谁先说?”李维恭有点沉不住气了。手下们的表现,如果在太平盛世倒也没什么,但现在是什么时候?多事之秋。你们可以稳坐钓鱼台,那我呢?我还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么?“秀凝啊!你是老大姐了,就给这些学弟学妹们带个头吧!”既然没人发话,那李维恭也就只好点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