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沉吟了一下,对着李涯开口问道:
“李涯,你分析一下,他们俩好的时候,那个女人知不知道余则成的身份?”
叶晨的提问让李涯明显的愣了一下,因为叶晨作为一个老军统,不可能不知道这样的常识性问题。听他的语气,对自己的这位老同学,颇有回护的味道,这其中必然有自己目前无法知晓的猫腻,稳妥起见,李涯放缓了语态说道:
“应该不知道吧,毕竟外勤的身份都是保密的,都有对外的掩护身份,余则成当时是一家军工行的工程师。不过也还有另外一种可能,站长你也知道,重庆那个地方漏的就跟个筛子似的,也许左蓝从组织内部早就知道了,跟他好就是为了策反他?”
“策反不成,所以就分开了,担心暴露地下党组织,所以趁着余则成去南京执行任务,及时撤离去了延安?这样就说的过去了。”叶晨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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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涯愈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别看自己的这位老同学是个少校,貌似无根无萍,能让叶晨这个天津站的站长出面进行回护,看来自己的这位老同学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啊。李涯玩味的笑了笑,然后配合的点了点头,对着叶晨回道:
“有这种可能,诶,站长,余则成没跟你说过这件事吗?”
叶晨看到李涯在言语上试探自己,心里明白他对自己和余则成之间的关系起了疑心,不过时隔几年不见,刚回到老单位覆新,就对老领导玩这一套,看来在外面的几年,这个李涯有些膨胀啊,觉得自己在那边立了大功了,所以行事肆无忌惮?你还毛嫩的很!
叶晨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李涯,然后轻声回道:
“跟我提起过这茬,不过没有发现什么疑点,我对他还是比较信任的。”
看到叶晨已经打开天窗说亮话,公然回护余则成了,李涯不禁嗦了嗦牙花子,这特么就难办了,难道这个老同学自己还动不得了?
看着叶晨这个自己曾经的老师兼现在的上司,李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叶晨贪财的名声,在军统内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能让他跟余则成这个地位悬殊的小少校这么亲近,很可能就是因为余则成这个家伙投其所好了。
打量了一眼叶晨办公室里的陈设,李涯感觉自己已经摸到了答桉,他用手指轻轻敲打着面前的办公桌的桌面,然后说道:
“我的站长啊,这信任可是要有限度的!”
李涯的话里蕴含着警告的味道,这无异于明着敲打了,意在告诉自己,你贪财可以,但是要是因私废公,即便你是我的老师加上司,我也绝不会眼睛里揉沙子,装作看不着。
叶晨瞟了眼李涯,这个家伙跟齐公子很像,都是那种死硬派,愚忠的坚持着自己的信仰,不管得不得罪人,不过他比齐公子要稚嫩的多。叶晨微微一笑,然后问道:
“看来你是有些想法了?说说看,你想怎么办?”
既然冒着得罪领导的风险,把话已经说开了,李涯没有隐瞒自己内心的想法,直接开口说道:
“我觉得我们可以在这个左蓝和余主任之间下点工夫,眼下舆论总是在指责我们破坏和谈,形式对我们非常不利,我们应该适时的进行反击,主动出击。延安那边就是这么做的,只有把握主动权,才能赢得话语权。”
“哦?你想怎么主动出击啊,说来听听?”叶晨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李涯一想到自己在延安的灰头土脸,心里就憋着一股火,回来的路上他就已经在筹划自己到了天津站应该做的事,他要给红党那些家伙一点颜色看看。李涯沉吟了片刻,然后说道:
“办法就着落在这个左蓝的身上,她是军调代表,假如她从事地下破坏活动,被我们抓住了呢?到时候上面一定会很高兴,这是他们破坏军调,制造摩擦的铁证。”
不得不说,李涯这个家伙实在是不简单,能在延安成为潜伏最深的密派,绝非是浪得虚名。李涯其实也并不知道余则成和左蓝的关系,但多年的特工经历让他养成了一种习惯,对周围人和事保持怀疑,没有侥幸,只看证据。
所以,他对余则成和左蓝的关系有两种完全相反的判断。一种是两人相恋只是巧合;另一种是左蓝为了策反余则成而假装与他恋爱。李涯的第二种分析里,涉及到一个生活中常用的定律——墨菲定律。
墨菲定律的定义大致上是:事物一旦有变坏的可能,就一定会朝着那个方向发展。墨菲定律主要包含了四个方面:1、大多数事物并非表面那么简单;2、大多数的事情比人预计的要复杂;3、害怕出错的事,总会出错;4、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所以,很多时候,人的直觉也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