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在床上我能吃了你啊?我又不是瘟婆子,你躲我八丈远干嘛?要下去睡我下去,你都累一天了。”
余则成看了眼翠萍,没再多说什么,而是端着吸了脏水的搪瓷盆走了,没过一会儿,余则成回到了卧室,从柜橱里拿出了一条毯子,就要去楼下的沙发上去睡。
翠萍上前一把夺过了毯子,对着余则成大声低吼道:
“我是不是给你脸了?今晚要么你睡床,我睡沙发;要么咱俩睡一张床,你自己选!”
余则成看着暴怒的翠萍,顿感一阵头疼,最后他对翠萍说道:
“我换身衣服去酒店开个房间,你自己在家好好冷静一下吧!”
说着余则成脱下了睡衣,拿过放在椅背上的衣服,没过一会儿穿戴整齐,直接下了楼。翠萍看着余则成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默……
一大早,行动队的李涯和情报处的陆桥山,来到了叶晨的办公室里碰了个头,陆桥山拿着个文件夹,对着叶晨汇报道:
“站长,据可靠消息,九十四军下面一个后勤分队,在马王镇的马家祠堂倒卖从军库里盗窃来的军用物资。主要是棉布,罐头还有冬季用品。”
保密局天津站和天津警备司令部也是分属两个系统,天津站归保密局长指挥,而天津警备司令部归“参谋总长”指挥。如果保密局天津站在侦办桉件中涉及警备司令部的中下级军官,跟警备司令打个招呼是可以调查或者捕人的。
但要是警备司令或者副司令涉桉,保密局各站的权限就不够了,警备司令部是民国时期各城市的最高军事机构,理论上指挥着所有正规军、地方武装和宪警特单位,保密局作为军队机构,也在其所辖范围之内。
所以假如天津出现此类情况时,天津站要么通过保密局本部转“国防部”派员处理,要么就得是毛齐五这样的特务头子顺道亲自处理,别无他法。当初九十四军副军长杨文瑔纳妾一事,就是戴老板路过天津的时候亲自过问,因为以叶晨的级别,是没有权限处理这件事的。
一般遇到这种事情,都是天津站里的情报处提供情报支持,李涯作为行动队的队长,出面去抓人,这是他的职权所在。李涯抬头看了眼陆桥山,然后问道:
“他们有领头的吗?我总不能把后勤支队的那些人都带回来吧?那非炸了窝不可。”
陆桥山往沙发上一靠,对着李涯说道: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是分队长林鞠圣。主要是他值班,就会有盗窃桉,参与的人大概有二十个之多。”
李涯记录下信息,扣上了钢笔,然后叨咕道:
“马王镇,我马上带人去!”
九十四军因为杨文瑔的事情,跟天津站一直都不大对付,毕竟那是他们的副军长,被天津站奏了一本,最后在委员长那里弄得灰头土脸的。
叶晨一看到陆桥山撅屁股,就知道这家伙要拉什么屎,这家伙在给李涯挖坑。以李涯手下的这几头烂蒜,再加上他吊儿郎当的作风,那群丘八铁定不会买他的账。
能做好人的机会,叶晨自然是不会放过,李涯真的因为这件事情,恨上陆桥山的话,自己正好可以借机扶余则成上位,这样以后的工作也好做一些。于是叶晨叫住了李涯,耐心的叮嘱道:
“李涯,抓着人以后,先拿口供。九十四军很狂,别弄得太被动了。”
李涯把钢笔别在了自己的上衣兜里,对着叶晨回道:
“明白了!”
说完李涯径直离去,叶晨从李涯的脸上看到了满不在乎的神情,哂笑了一声,心说该提醒的我都已经提醒了,你不当回事儿是你自己的事,反正皮肉受苦的又不会是我,希望到时候你的心态不要崩。
陆桥山此时嘴角露出了阴谋得逞的坏笑,这自然是没能逃过叶晨的眼睛。掐吧,使劲掐吧,反正你们俩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倒是乐意看这个热闹,你们俩人脑子打成狗脑子,关我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