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则成此时已经拉过了椅子,坐在了叶晨的对面,看着他“咣啷”一下摔掉了话筒,帮忙扶正之后,这才开口说道:
“怎么了站长?钱斌没到北平啊?”
叶晨在心中暗笑,钱斌到没到北平,你还不知道吗?不过表面上叶晨还是做出一副愤慨的样子,没好气的说道:
“爱到不到,管特么那么多闲事儿呢,左右也不是我家亲戚。”
余则成做出一副疑惑的样子,轻声说道:
“不会啊,我的人都已经回来了,说是已经交给剿总的人了。”
叶晨撇了撇嘴,然后不屑的开口说道:
“谁知道那群丘八又抽的哪门子的风了?”
余则成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对着叶晨说道:
“要是钱斌真的出事儿了,一定是军内那些跟他有矛盾的军官干的。”
叶晨知道余则成这是在借题发挥,为的是保证他跟廖三民的联络不断,于是顺水推舟的问道:
“你觉得会出事儿吗?他可是知道很多机密的!”
余则成轻咳了一声,然后不紧不慢的说道:
“钱斌住院期间收到过一封信,心里边装着一颗子弹。”
叶晨露出了一脸嫌弃的表情,语气中带着一丝抱怨:
“当初我们就不该把他给接手过来。”
当初把钱斌接回保密局的事情,就是余则成的建议,叶晨貌似在埋怨,其实是在告诉他,钱斌的事情该放手了,别总是可着一只羊身上薅毛,结果余则成好像没听懂似的,开口说道:
“不是站长,我就是查到了一些问题军官,幺五幺旅的,作战部的,八十六军军部的,都是保定帮的,我现在接着查他们!”
叶晨制止了余则成的进一步举动,心说你就别给我找麻烦了,我这边一直在给你擦屁股,老腰都特么要累断了,只见叶晨沉声说道:
“则成啊,天津卫的得失在什么啊?在几个偷偷摸摸搞事情的军官吗?在几个偷鸡摸狗的间谍吗?那么多重兵把守的大城市都丢了,那么多精锐的整编军都丢了,什么原因?现在还想着抓这些鸡零狗碎的小事,搜情报,抓内奸,查帮派,试图保住大天津堡垒,你觉得可能吗?别闹了,消停呆着得了,现在做这一切都是在自欺欺人,大势不可违。”
余则成愈发觉得自己居然从来都没看懂过叶晨这个上司,他作为一个国党的甲级站站长,平日里摸鱼也就算了,怎么会如此笃定国党败局已定?他试探着问道:
“站长,您说怎么办?我都听您的!”
叶晨端起了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然后说道:
“活着,过生活,和翠萍找个安静的地方,过安定的日子,天津没希望了,江北没希望了,国党败局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