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春燕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叶晨,她总觉得和她印象里的周秉昆有些不同了,可是到底哪儿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于是接着唠叨着说道:
“这下咱们这条小脏街可因为涂志强出大名了!说心里话,他被处决了,我心里还挺难受的。”
叶晨戏谑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开口说道:
“难受啥?难不成你还对他有点儿想法?”
听到叶晨这么说,乔春燕气的在棉手闷子里握紧了拳头,朝着叶晨捶了两拳,然后有些沮丧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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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家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要是让我妈听见,非得挠你满脸花不可!”
照你这么说吧,叶晨在心里暗暗附和了一句,因为他简直太知道春燕妈的尿性了。这时又听乔春燕接着开口絮叨着说道:
“你不知道,就在涂自强犯事儿的前几天,他还和人来我们单位泡过澡呢,泡完澡我还给他修脚来着!他和一小个子又瘸条腿的男人一块儿修脚。那天我师傅不在,我独自当班。他没想到是我,不好意思,脸红得像红萝卜皮似的。
我倒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害羞劲儿早过去了。涂自强叫那瘸子大哥,他那大哥特绅士,不像某些浑蛋老爷们儿,成心似的,光着膀子只围条浴巾就到我跟前了,他俩可是都着我们那儿发的短裤背心去的。
他那大哥彬彬有礼地说:‘姑娘,给您添麻烦了啊。’之后不忘说句,‘姑娘,多谢了啊。’强子陪在边上吸烟,他那大哥说:‘别让人家姑娘吸二手烟,掐了。’看得出涂自强对那大哥可尊敬了,赶紧就掐了。
为他俩修完脚,那大哥朝他递了个眼色,他就给了我十元钱,两张五元的。我当然不收了,强子小声说:‘就当是你哥给你的。’我说:‘滚边儿啦去!我没哥,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说:‘当然知道了。但你就不想有个哥吗?想有的话,就当我是你哥。’那时他那大哥已到修脚部外等着去了,他朝门外瞥一眼,小声又说:‘有了我这个哥,保管整个吉春都没谁敢欺负你了。’
其实我心里是挺乐意收的,十元钱差不多等于我十天的工资呢!他既然非要给我,我也就大大方方地收下了,谁曾想转过天儿来他居然让小武子给嘣了!”
乔春燕的絮叨让叶晨一愣,随即他心里泛起了一丝冷笑,当初宰了水自流一刀,满以为他会大伤元气,一时半会儿的缓不过劲儿来,现在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他耙钱的速度了,跑去浴池洗澡修脚,都有钱给小费了,这简直就是妥妥的肥羊啊,看来自己的计划可以实施了,毕竟猪养肥了就是等着被宰的,韭菜长高了就是等着被割的。
叶晨用看傻子似的目光看着乔春燕,然后开口说道:
“你还真是荤素不忌,啥钱都敢往兜儿里划拉,那个涂自强跟我一个班组,每个月领着一级工的工资,满打满算也不过才二十九块钱,让你修个脚就给你十块钱小费,你自己个儿估摸着,这钱能是好道儿来的吗?
没听过一句老话吗,喝凉酒花脏钱——早晚是病,涂自强已经接受正义的审判了,春燕儿,你这是有迎头赶上的趋势啊,不行,我得离你远点儿,真要是哪天这颗雷炸了,我容易被你给刮着!”
叶晨说完后,自顾自的推着自行车进了自家的院子,作出了一副慌里慌张的模样,而乔春燕则是呆立在原地,此时的她不过是个初入社会的丫头片子,哪见过这个阵仗她是真的被叶晨的话给吓到了,好悬没哭出来。
这时母亲李素华从屋里有些吃力的拎着桶泔水出来,叶晨见状连忙从她手里接过,然后开口说道:
“妈,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这活儿等我下了班来干,您搁屋儿里歇着就成,外面天儿冷,您赶紧回屋儿歇着去。”
老太太朝着院子外头看了一眼,然后开口问道:
“那是你乔婶儿家的春燕吧,大冷天儿不回家搁外面站着干啥呢?咋不让她进屋坐坐?”
乔春燕听到了老太太的声音,从脸上强挤出了一丝笑容,然后开口说道:
“大娘,我就不进屋坐了,我妈在家等我吃饭呢!”此时的乔春燕再没了纠缠叶晨的心思,她担心自己真的会被涂自强给连累,着急忙慌的往家里走去,寻思着让她妈给她拿个主意。
叶晨看着乔春燕离开的背影,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发出了一声嗤笑,他对这个女人实在是难以升起一丝的好感,老人常说三岁看到老,从她现在的行为做派,已经可以看到她日后的雏形了。
对于乔春燕来说,只要是能够带给她利益的,哪怕你是作奸犯科之辈,她也会站在你这边,反之她就会挖空心思的坑你,背地里给你捅刀子,周家老大周秉义就是鲜活的例子。
周秉义后来回到了吉春担任一把手,光字片儿一直是他最后的执念,他从心里想要改变这里人们的生活条件,他也确实尽心尽力的去做了,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迎接他的会是乔春燕的一记背刺。
光子片儿在周秉义努力下迎来了大拆迁,在这种撸羊毛时刻,乔春燕首先向周秉义提出要求,分给自己的房子必须要有院子,并且乔春燕那个一直免费住在郑娟家的二姐也要分一套房子,乔春燕还扬言不满足这些要求就赖着不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