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他懊悔不已。不远处就是一条大河,他真想一头扎进去死了算了。
可一想到家里还有个老娘在眼巴巴地等着自己回家,又有个四凤在苦巴巴地等着他去接。他一死倒是一了百了,可老娘怎么办?四凤怎么办?
他不可以对不住这两个女人,因此,他决意再多活一阵子。到了实在没有了活路的时候,再死也不迟。
“站住!黑灯瞎火,鬼鬼祟祟,一瞅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两个巡夜的“臭脚巡”拦下了于天任,恶汹汹地对其盘问。
于天任不敢得罪他们,只敢说该说的,不该说的一句也不敢多说。
可即便自己所说全都是实话,那两个“臭脚巡”却一口咬定他像是逃犯,非要拉他回警局,要将他好好的盘问一番。
“姥姥的。”于天任在心里骂街,他明白这俩家伙要敲他的竹杠,起码拿出一包烟钱来,才准许他走人。
他一面说着好话,一面用两只手翻兜。翻了半天,连一角钱都没翻出来。他明明记得自己的兜里是有钱的,要不就是掉在了四凤的床上,要不就是落在了赵金亭的家里,反正他这会儿口袋空空,嘛也没有。
拿不出“买路钱”,那就只能跟着回警局,蹲一宿不让睡觉不说,保不齐还要挨顿打。多会儿家里面拿钱来赎,多会儿才能重获自由身。要是家里面迟迟不肯拿钱来赎,那就得多遭几天活罪。万一正好赶上要找个倒霉蛋儿给某位使了钱的死刑犯“顶缸”,弄不好连小命都保不住。
想到这些,于天任说什么也不肯跟着走。然后,他就顺理成章的挨了打。两条警棍一块儿招呼,打得他哭爹喊妈,呜嗷乱叫。
“住手!”
有人走上前来制止住“臭脚巡”的暴行。
“唷。是您呢?”
听话音儿,臭脚巡跟来人认识,并且对来人挺尊重。
“怎么回事?”那人问。
“他拒捕。”臭脚巡栽赃陷害,一派胡言。
“是逃犯?”那人问。
“看着像。”
“什么叫看着像,要确定是不是才行!干咱们这一行的,要秉公执法,为民除害,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也绝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是,您说得对。这小子狗头蛤蟆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是么?”
“不信您自己看。”
于天任被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冷不丁头发被人揪住,接着被人粗暴地把脑袋提了起来。
“您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