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央看了几眼,移开目光。
“方阿姨,你有对面的钥匙吗?”
方阿姨点头:“有是有,不过里面刚刚出了人命,小何的家人来了,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模样他现在应该还在屋里,我刚来的时候看见他进去了”
禾央直接敲门。过了很久,门才打开。意料之中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开门的人是何城的哥哥,何谨言。
男人穿一身黑色的西装,和何城有几分相似的面容布满阴翳,很不好惹的模样。嘴边一圈青色的新冒出的胡渣,很明显一夜没有休息好。他浑身的戾气在看清敲门的人时,毫无遮掩地散发出来,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是浓浓的恨意。
跟在高中时期初见她的不同。
那时的男人很温和可亲,仿佛一位邻家大哥哥,看向禾央的眼底是友善和爱屋及乌的宠溺。
与现在的何谨言判若两人。
禾央不明白他的恨意从何而来,她将它归咎于何城的自杀让他很痛苦。她捏住指腹,拼命抑制住跟何谨言对视的那一刻身体不由自主产生的战栗。
“您好,我是住在对面的租户。我看到新闻上关于何城的报道,我想问一下,他现在怎么样了?”
何谨言依着门框,一幅不欢迎她的态度,居高临下瞥她眼,问道:“你是谁。”
禾央耐着性子:“我叫禾央,是住在对面的租户”
何谨言轻笑一声,打断她的话:“我问你跟我弟弟是什么关系。他现在的状态如何,跟你有关?”
禾央这时候才彻底感受到窘迫。
她明明跟何城是很好的朋友,两个人经历了很多的事情,甚至做过超越朋友的亲密之事,约定好高考谈恋爱,一起旅游可是这一切都成为转瞬云烟,她绝望地想,这个世界里,何城跟她只是碰面都不会打招呼的陌生人,明明在不久之前两个人还是亲密的关系,可是转眼她连询问他身体状态的资格都没有了。
禾央踉跄了一下,手里捏着的手机挂件又无形中给了她力量,她的指腹不停摩挲着兔子玩偶腹部被烧灼出的大洞,她抬眸迎上何谨言充满威压的视线。
“麻烦您让我见见他。我想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如果需要一个理由,我是他的高中同学。”
方阿姨插嘴:“你们两个认识呀?我从来没见你们打过招呼,昨天你们俩还在楼下碰面了,并不像是认识的样子”
何谨言突兀地问道:“昨天你在干什么?”
禾央一愣,诚实回道:“昨天是我的生日,跟朋友约好在家里聚餐的。何先生,我没有欺骗你,我跟何城真的是高中同学,之所以没有打过招呼,是因为我没有想起来,不管你相不相信何城他应该是认识我的,他帮了我很多忙,只是我并不知道是他”她一幅担心得快哭出来的模样:“我很担心他,我想见他一面”
何谨言面色冷漠。
他当然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谁。或许说,但凡是何家的人没有不知道禾央的。何城从初中就关注这个女孩,这么多年风雨无阻待在她的身边。
他承认自己是迁怒了,可是看着弟弟面无血色躺在浴缸的那一刻,所有的理智都消失了,他恨不得破开对面的房门将弟弟心心念念的女人抓起来,送给他的弟弟。
使劲按压胀痛的额角,声音听不出喜怒:“昨天晚上,跟谁过的生日。告诉我准确的性别和名字!”
禾央面无血色的脸颊忽然胀红,何谨言的语气让她很不舒服,她是出于担心的目的想要知道何城的近况,可以理解做为亲人存在失控的情绪,可是这并不代表她能够忍受男人无端的指责,和语气中若有似无的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