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储立马喜笑颜开,四个人从角落里出来,段秋鸣落最后,视线投向席亦城褶皱交错的后背,衣服像是被麻绳捆扎过后重新展开,吃个东西能把衣服搞成这样?
还搞在后背?
他也挠了下头,奇奇怪怪。
四个人还没回包厢,接到了薛沅电话,准确来说是打给许暮星,张延进医院了,他慌。
突发急症的老人被推出缝合室,张延依次进入,额角的血顺着左边脸滑落,拉出一条蜿蜒血线,护士指了位置让他坐下,简单告知了会先给他清创、局部麻醉后缝针。
张延点头,看向门扉的探视窗口,玻璃外露出一张担忧的脸,他用口型说“没事儿”。
但那张脸上的紧张仍在。
薛沅就在门外盯着,看护士给张延清理伤口、消毒,见张延呲牙,自己也跟着咬住了唇,仿佛也能接触到这份痛觉,双手无处安放,只能紧紧攥着衣服,不觉间眼睛里掉下一颗泪来。
“你哭什么啊!”
张延着急站起来,恰巧麻醉医师转身要给他上局麻,措不及防撞了下,针尖扎在他完好的一处额角。
医师也不恼,换了针头,笑说他是第一个上赶着要自己主动麻醉的。
张延说了声对不起,又去看薛沅,眼睛红红的,受伤是自己又不是他,该疼该缝针的也是自己,不知道他做什么要难受得哭,男孩子这么爱哭,真是!
眉头微拢,心情不太好,想抽烟。
薛沅心思很细腻,说白了是环境造成的异常敏感,张延不高兴的样子他都看在眼里,他惹张延不高兴了。
“张延?谁是张延家属?”
隔壁医生办公室有喊声,薛沅快速应了声后几乎跑进办公室,来看病的患者很多,七八个人挤在一起,他从缝隙里挤过,医助已开具缴费单,他拿上单子去大厅缴费,缝针加消炎药一共是三百多,这笔钱对他一个穷学生来说真不是小数目。
三百多,将近两个星期的伙食费。
可张延是为他打架。
一想到这点,薛沅立即扫码付款,自助缴费机发出吭哧吭哧声,吐出缴费单据,他扯下单据去药房,去完药房转回缝合室,张延伤口已经缝合完毕。
他递上药袋。
张延两指一勾接了过来,想到什么,打开塑料袋找东西,里面就两盒药和一张诊断说明,没其他的,抬头:“缴费单呢?”
薛沅说:“扔了。”
“扔它干嘛?多少钱?”张延合上袋子。
“就是没什么用了,所以扔了,没多少钱。”
“没多少钱是多少?”
薛沅认真道:“你不用还我,你是因为我才受的伤,我帮你付医药费是应该的。”
“我受伤不关你的事,我自己要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张延难得表现出自己正义的一面。
然,当场被戳破。
“你不是这样的,你喜欢看热闹但不爱管闲事,惹你烦了还爱骂人,别人踩你一脚你必须踩回来两脚,无利不起早”
“”
张延越听越烦躁,磨牙,“停!我帮了你在你嘴里还没句好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