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院内,寂静得可怕。
岚清长公主手执帕子坐在茶榻边,目光沉沉。
“大公子。”
紫云守在廊下,见谢沉胥过来,给他行了个礼。
“阿瓒是不是知道此事?”
岚清长公主抬起脸,沉声问他。
赵玉瓒突然提出要到永安侯府用晚宴,想来是她早就知道谢沉胥身边有人,又揪不出那女子,便想让她给谢沉胥施压。
不曾想谢沉胥竟会将人带回永安侯府,直接打翻赵玉瓒的好算盘。
谢沉胥站得笔直,修长挺拔的身子遮住岚清长公主面前的光线。
岚清长公主自诩是他的母亲,却总是能不由自主被他身上散发出的迫人气势震慑到,又裹着阴冷,叫人心底生寒。
这一点,谢沉瑾与他却是天差地别。
浸润在慎刑司那样的阴寒之地,也不知是不是害了他?
思及此处,岚清长公主的心底又生出丝愧疚来。
“所以,母亲不必再白费心思。”
冰冷的话,瞬间击碎岚清长公主心底好不容易生出的那丝愧疚感。
“阿瓒是皇兄最宠爱的公主,你迎娶她,日后在朝堂上的根基只会更稳当,你知不知道你如今在朝中树立起来的那些威严得罪了多少人?!稍不留神就会——”
“母亲若是怕牵连到侯府,就更要少叫人给我递帖子,或许他日我入了牢狱,还能网开一面。”
岚清长公主的话未说完,便被谢沉胥截下,说出口的话冰冷刺骨,全然看不到该有的母子情深。
“放肆——”
“砰——”
岚清长公主气得拂掉手边茶盏,碎片和茶水四处飞溅,溅到谢沉胥袍角。
谢沉胥垂眸,眸光更是阴冷,他不顾她失落的眼神,转身奚落道:“母亲别忘了,侯府护卫还是我调教出来的。”
言外之意便是,那些护卫阻拦不了他带回来的人。
“阿胥——”
岚清长公主满腔怒火堵在心间,喘不上气,紫云急忙从屋门外跑进来替她顺气,她稍稍抬眼,只见谢沉胥毫不怜惜,身影渐渐消失在庭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