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匈奴营里,谢沉胥坐在匈奴王面前,拂着手中茶盖等他回话。
“一个换三个,掌司大人这笔账未免太会算了些。”
匈奴王与谢沉胥打过几次交道,知道此人不会轻易让步,可此刻他落脚在自己地盘上,自己胜算大他自然想要争一争。
“王上想要的东西可在方辞礼身上,你派人在江尧年父子身边盯了这么多年,不就是想要回那份军机秘图?如今我能交给你,便说明东西不在江尧年父子身上,王上何必还要扣着人不放?”
谢沉胥抬起眸光,寒眸盯着他,便是在王权面前,他身上的威仪也不必手握王权的人少半分。
匈奴王的脸色不太好看,他冷笑道:“军机秘图落入你们燕齐那么久,只怕你们早已将秘图研通吃透,便是本王拿回来又有何用?!”
闻言,谢沉胥神情却没有一丝慌意,反而沉下眉心,“王上若真担心这个,便不会派人在江尧年父子身边盯那么多年。”
他的话正中匈奴王下怀,让匈奴王瞬间拧下神色。
“王上费了这么久的心思,难道还要眼睁睁错失这次的机会?”
见他狐疑不定,谢沉胥眯眼反问。
“可本王为何要信你?你可是燕齐皇帝派来彻查漠北罪臣起事一案的,他那般信任你,你会出卖他?”
匈奴王脸色阴沉紧盯他。
岂料谢沉胥的脸色却是比他更沉,只见他语气不复方才那般好听:“既然王上没有诚意,那此事便作罢。你尽管对江尧年父子二人再严加审问,他们能吐露出一个字,便算我这几回都白来了!”
话落,他摔去袖摆,大步往营帐外走。
凝着他挺拔的身姿,在他走出营帐前,匈奴王终于松口喊他:“慢着——”
谢沉胥背对着他,深眸覆上寒意。
天黑后,采荷突然从外面跑进来,大声道:“姑娘,掌司大人他,他将老爷夫人他们接回来了!”
“阿爹阿娘?!”
江凝扔下手中书册,朝外面奔去,采荷在后边跟着。
俩人刚到前院,便见谢沉胥的身后跟着一对年长的夫妇,他们身上着灰色衣衫,神情颓然,身上还满是污垢,混着肉眼可见的伤口,显然在那匈奴营里受了匈奴王不少刑罚。
“阿爹阿娘!”
江凝怔愣片刻,边叫边朝他们奔去。
江尧年和孟氏听到声音,猝然抬头,见到江凝暮色下奔来的身影,俩人神情都滞了滞。
“阿爹阿娘,是阿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