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二叔还是不甘心地找上了我,这次只有他一个人来,总好过要看他和舅妈吵架好一些。
二叔这次来学乖了很多,对遗产的事绝口不提,只是跟我说抱歉,说自己不该再灵堂不敬。
然后他就开始帮我一起忙活爸妈的后事,有亲戚朋友来,他就会帮忙招待,帮我订宴席、订花圈、确实是大人在这方面要有经验一些,他好像对这些东西都特别了解,所有的事都办得有条不紊。
“嘿嘿,二叔专门把这一套流程都背下来啦,哥哥嫂子要走,总要走得风风光光的,二叔猜到你不懂这些门道,专门找人家学的。”
还真是有心了,如果他再不提及分家产的事,倒也算是回报了我们家这些年被他的剥削。
亲戚们来吊唁那天,二叔端着酒杯在席上招呼那些我大多不认识的亲戚朋友,好像喝得有点多,醉醺醺的。
送走宾客之后,他要求让我扶着他回房里休息一会。
二叔毕竟这段时间没少帮忙,我心里甚至开始对前几天轰他出去的事过意不去,便搀扶着他回房。
走到一半,二叔突然跑到路边大吐特吐了一番,把我看得一阵不好意思。
招待宾客的事,真是辛苦他了。
我赶忙从一旁的超市买来一瓶水给他漱口,二叔看起来一副痛苦的样子:
“小晴啊,这话不管怎么说,我终究是你二叔,咱们是老何家一家的,你说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想着你帮着你吗?你说你舅妈,他们那是老王家的人,哪能向着你?你看看这丧事,操理都不操理一下。”
二叔毕竟这两天办了事,我也只能顺着他的话说对。
二叔就一副醉醺醺,看起来有些步履蹒跚,被我搀扶着坐进车副驾。
可还没来得及等我发动车,二叔突然就用手捂着脸,抱头痛哭了起来:
“哥啊!哥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留下小晴我们可怜的小晴,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手,搞得我不知道该不该出发,只好继续安慰他。
哄了好一会,我二叔的情绪才缓和了下来,他今天实在有些反常,把我搞得都有些手足无措,毕竟我原本是很讨厌他的。
突然他一把就抓住我的胳膊,一脸坚定地盯着我的眼睛,把我看得都心里发毛:
“小晴,你放心吧,你爸爸以前为二叔做了那么多,以后二叔一定会把你视为己出,二叔就算是死,也要让你无忧无虑地过日子。”
我被他这突然间的关心搞得有些尴尬,表示自己是成年人,已经可以参加工作,让他不用这样。
但我二叔却更加坚定:
“诶!你虽然成年,但还没经历过这社会险恶,不知道这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就好比你舅妈那种人,心里藏得全都是坏水……这样,你怕二叔惦记你家的财产,二叔一分都不要!这些全都是你的,只是我就怕你那个舅妈欺负你是个孩子算计你,你先把你爸所有的资产都先过户到二叔这里,二叔帮你打理,不管什么时候,这些东西都还是咱们老何家的,不能让外人拿了去!”
我原本还尴尬推辞的情绪,被二叔的这几句话说完,顿时如潮水般褪去。
这段时间费劲巴拉辛辛苦苦忙里忙外,原来都是在为这段话做铺垫呐,这可是把我感动了个一塌糊涂。
二叔呀二叔,真是好算计,好虚伪。
什么替我保管,替我打理,什么一家人,只怕这肉进了那他嘴里,我以后连味儿都闻不见。
而且他还狮子大开口,竟然想要我把所有的资产全部转到他名下,他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斤两!
我当即也虚伪地一笑,拒绝了他的提议,表示自己有能力处理好这些资产,也有能力对付我舅妈。
我二叔顿时大急,拉着我的手又是一阵苦口婆心的劝说,想方设法地把我舅妈放在对立面上,然后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大义凛然的模样:
“小晴,你现在还年轻,不该把精力放在这种勾心斗角的家长里短上,这些都交给二叔,二叔来帮你对付那些人,他们休想拿走咱们老何家的一针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