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老婆子一听分家当即就炸了,扯着嗓子怒骂起来。
在古代,宗亲观念根深蒂固,家里老人不死,一般不能分家。
街坊邻居闻言也跟着劝了起来。
“李家三媳妇,你可千万不能想不开啊!你家男人都不在了,你一个人分出去日子要咋过啊?”
先不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一个女人独自过日子原本就不容易。
更何况姜氏是几年前逃荒到清河村的,在村里没有娘家人可以依靠,脱离了老李家日子不好过啊。
姜未抬头,目光凛冽,直视着李家老婆子,不带一丝感情:“我说,分家。”
“你这搅家精,非要把我李家搅得家犬不宁吗!”
李家老婆子气得发抖,还想再骂几句,李家老爷子披着外衫走了出来。
“闭嘴!还嫌不够丢人现眼?”他瞪了眼李家老婆子。
可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责怪边上的母女俩。
他作为李家当家人,向来注重李家脸面,这么多街坊邻居看着,他也不好发作,只能缓和下神色,朝着姜未道:
“老三家的,时候也不早了,有什么话明儿再说,你赶紧回屋睡觉去。”
当务之急,是把事情压下来,等围观看热闹的街坊邻居散去再说。
可姜晓晓岂会如他的愿。
她眨巴着眼睛,故意一脸疑惑地歪起头道:“爷爷,我们没有屋可以回去睡觉啊?”
说着,她用小手指了指身后破败的草棚子:“不过爷爷您不用担心,我们一直睡这里面,虽然里头破破的,一直有风吹进来,晚上很冷,但我和娘有茅草可以盖在身上。”
“可是,爷爷,我听说二狗哥说,草棚子都是用来关牲畜的,那我和娘住在里面,是不是也是李家的牲畜啊?”
五岁孩童脆生生的嗓音响在寂静的暗夜里,纯真无邪,仿佛不谙世事。
李家老爷子被问得讪讪的,说不出话来。
以往的三房媳妇忍气吞声,住在草棚子里也不敢吭声,大伙也就自然忽略过去了。
如今被明目张胆地指出来,他老脸有些挂不住。
“唉,李家老汉,不是我说,你看这草棚子能住人吗?别人家的草棚子都是用来关牲畜的,你家也太苛待这母女俩了吧,连个正经屋子都没有?”
“就是就是,简直不把母女俩当人看!怎么能让人住草棚子?我看这草棚子都破的不成样子,你们老两口也太狠心了!”
……
随着街坊邻居的一声声指责,李家老爷子脸上红了又白,嗫喏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