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怎么了。”顾芷洺深吸了口气,房里,都是药味。
除了默泫清清晰的脸之下,那床薄薄的被单…
所有人都退出房间,顾芷洺才开始隐隐后怕,当真是老天怜惜,他求了上百年的再见他一面,才没有错过。
“因为车祸的旧伤和飞机碰撞的振动,导致头部震荡重症昏迷,也就是说,如果两月之内醒不过来,会被判为植物人。”
顾芷洺坐到默泫清的身旁,他的呼吸匀称又微弱,脸色惨白的有些发青,他像是睡过去了,睡得很轻,仿若他张口叫一叫他,他就会醒来。
默泫清的颌下有些结痂的擦伤。
顾芷洺怕他难受,将被单向下挪了挪。
可只是向下挪了一点点,那个伤口却只是露了个头,被单之下,是一片又一片的伤疤,纵横交错的血痕触目惊心,人的命不是钢铁,只是一根脆弱的草。
掀起被单,裸露的,是露骨的现实。
顾芷洺颤抖这双手,他甚至不敢再次触碰,他宽大的臂膀,是狰狞的伤疤。
透不出一丝的情绪就像投不进一丁点光亮的房间。
含在眼里的泪怎么也脱不出眼眶,大口大口的呼吸却让他喘不过一点气。
他就这么看着他坐到了半夜。
于泽进来换药,才把顾芷洺赶出去。
然后被小胖拉着离开了。
电梯里,顾芷洺才开始哭泣,大把大把的眼泪往下掉,无力的瘫在小胖身上。
小胖也只能任由他哭,毕竟没法安慰,拖拽着比自己还高的男人。
于泽从一旁楼梯赶下来。
“我送你们。”
顾芷洺见着于泽来,才收住泪水。
他总觉得,于泽变了不少,嘴毒,冷漠。
“巴黎晚上不安全,就算是为了默董,也别不惜命,嫌活的太累,就别住那么贵的酒店,到头来得着何方出气,欺负人也看看自己在哪儿。”
于泽看着面色苍白的顾芷洺,就气不打一出来。
“我知道,麻烦你送我们了。”顾芷洺喃喃着。
“不是不让你们来,也不是气话,巴黎什么地方这几天你们也该看清楚了…”
“默泫清他真的…醒不过来了吗?”顾芷洺忍住泪水。
“嗯,你也看到了,伤的很重,从重症监护室出院,是我们强行搬出来的,很多眼睛都盯着。”
很多双眼睛…
顾芷洺从车窗望出去,玻璃反射着顾芷洺哭肿了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