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虽然在官场上平步青云,但是他踏入官场的时间毕竟还是太短了一些,这还是他第一次听人说起,朝廷中居然还有这种不成文的规矩。
当初陆离在魏开山的手下从军时,是知道一些关于战时赋税之事的。
只不过这一切都是需要有一个前提的,那就是朝廷已经明确表示无力为军队供给粮饷了,像司州这种情况显然是不在征缴战时税赋的行列之中的。
“朝廷并没有给司州军断了粮饷,他们怎么敢如此随意的盘剥司州百姓……”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为了保证战事顺利,就算有人将这种事情捅到了朝堂上,那些庙堂上的大人物们也都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在如今的年月里,不给将士们一点好处,谁又怎么肯为朝廷去拼命呢?”
“司州乃是帝国与鲜卑人的交战前线,这里的百姓们已经够苦了,他们怎么忍心……忍心……”看着这些因为被军队强征赋税而被迫举家流亡百姓,陆离的心中五味杂陈。
“朝廷中的官老爷们,可不都是像公子这般宅心仁厚的,他们之中更多的人,只会关心自己的仕途和利益。”
“这也难怪帝国军队的战力一年不如一年了。”
“其实公子也不必过分担忧,这支司州军毕竟乃是京城禁军加上一些地方军拼凑出来的,军纪自然比不得那些帝国边军了,若是换成帝国边军镇守的边城,那里的情况应该会好上很多。”
“若是帝国军战事失利,被草原人破城南下,如何还能指望这些帝国百姓们能够齐心抗敌啊,这大概也是你们天理教,能够迅速席卷梁州的原因了吧。”
临水村虽然和司州之间仅有一河之隔,但是河流东西两岸的百姓们,却是处于截然不同的世道之中。
河东岸生活在兖州的百姓,虽然日子算不上过得有多么富足,但是总体上还是可以有一份安稳的生活的,但是生活在河西岸的司州百姓,此时却已经踏上了流亡之路。
“公子现在明白了吧,不是天理教逼迫那些朝廷口中的乱民成为信徒的,而是那些活不下去的百姓们自愿选择了我们天理教。”
“是啊,官逼民反罢了,若不是当真活不下去了,那些整日里只知道辛勤耕作的百姓们,又怎么敢放下锄头拿起刀枪啊。”闻言,陆离只能望着道路上的那些迁徙百姓,无奈的感慨了一句。
“公子既然见不得百姓们受苦,为何不加入我们天理教,来救一救这些可怜的百姓们呢?”
陆离知道裴般若这是想利用自己的同情心来说服自己,但是他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
“裴姑娘这就有点太高看我了,我区区一个济阴郡守有何德何能敢言拯救天下苍生之事。”
“公子不必妄自菲薄,纳川楼仅是一部百科全书,便是能够媲美朝廷科举取士的壮举了,更别说公子在济阴郡推行的土地公有制以及税票之策了。”
“哦?莫非你们天理教也想要效仿我在济阴郡推行的政令?”
“有何不可?公子之策虽为天下士族们所不喜,但却是利国利民的不二良策,只要公子愿意成为我们天理教的客卿,天理教愿意在日后所掌握的地盘中,尽数推行公子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