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为他穿上西装外套,一颗接一颗系紧纽扣,如同最亲密的伴侣,整理他的衣襟和袖口,全程,小倩竭力表现得彬彬有礼,每次站在他的面前她都会想,什么时候他就那样突然地将她揽入怀中……
如今她像一只随时可以飞离的鸟儿,被他牢牢拴在身边,却又无法真正施展双翼,只能在这个约束中求一个自由。
……
这短暂的静谧被门外突然传来的一串急促脚步声猛然打破,紧接着听到两声叩门声,没等说请进,便被一把打开。
小倩转过头来,双眼瞪得老大,迎向这位不速之客。
是小廖,只见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走进来道:“生怕来迟了,您那边要开始录制了。”
裴语迟刚才已接到小廖发来的喜讯,眼前他一脸欣喜若狂,裴语迟的表情却从刚才的伤感中缓缓转化,恢复到往日的从容不迫。
他的神态依旧波澜不惊,透过镜子望着小廖,淡淡地说道:“回来了!”
他的语调里没有丝毫惊喜,像是早已预料到这一刻的到来。超然任凭外界如何,他都似乎已化作一潭深水,永远保持静谧。
“辛苦了,不急,先休息休息,吃点东西。”他望着小廖今天小得意的样子,心里替他感到高兴。
实际上他也没有比小廖大上几岁,却总是以一种长辈的口吻对小廖说话。小廖只要望向裴语迟的眼睛,就会立刻感到安心下来,那是一种相处久了自然形成的默契。
小廖向来惯了他这般慢条斯理的调子,也习惯了他对每件事物都似乎泰然处之的姿态。裴语迟话虽不多,语调也常是平缓舒坦,但小廖就是莫名感到一种长辈的威严从他口中渗透出来。
裴语迟有时会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太过超然物外,但小廖的存在却让他觉得人世间还是值得他纵容的。小廖性子里有一种天然的烂漫随意,这种轻松疏朗的气质总能引他从那超然的高度稍稍回望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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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语迟虽总爱以长者的姿态来对待小廖,但心里其实把他当成同伴。只是习惯了这般说话调子,也清楚小廖需要的似乎正是这份稳重。他们之间的这份默契,仿佛一片枯叶航行在流水之间,太过自然,以致周遭的人常会错以为这是一种亲情。
裴语迟走到茶台,给小廖倒上一杯温水,动作平静细致。热水里还漂浮着几片薄荷叶,香气淡雅。他把水杯递给小廖,道:“平时怎么跟你说的?急事慢慢地说,大事清楚地说,小事幽默地说,没把握的事谨慎地说!”
裴语迟一向严谨,就连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也是斟酌过的。小倩继续给他理顺衣襟,心里暗想,“在他眼里,我就是外人罢了。”
裴语迟虽然性子里有几分严苛,但对小廖总是温和得多。小倩看着裴语迟眼中那丝难得的和煦,心知道,在他心底,小廖的位置都排在她前面,他对于小廖的看重,是连她也无法企及的。
小廖边吃着蛋糕边说:“哦,知道了!哥,希雅博士,还那么好看!”
“在你们男人眼里,是女人就好看!”小倩倒是接过话来,语气里透着一点醋意。
裴语迟面无表情,像是对小廖说的话充耳不闻。
小廖接着说:“她结束后单独找我聊了一会儿,问起您最近的情况!给您带好!”
裴语迟看了看小倩,淡淡道:“辛苦你了,去休息吧!”裴语迟示意小倩到外间去。小倩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出去,留下两个人在化妆间。
……
小廖把整个过程详详细细地给裴语迟描述了一遍,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裴语迟认真聆听后,若有所思,不住地点头,他发现小廖如今考虑问题已经很是周到了。
他交代了下一步的工作,轻轻拍了拍小廖的肩膀。小廖眼中一亮,像是放下了什么重担,轻笑一声转身离去了。
裴语迟目送小廖离开,自己也安心地走进了演播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