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苏席地而坐,不知是否入定,想着把丫头抱上床歇息,手刚碰到小苏后背,这丫头“呀”的一声弹起,结巴着道:“你,你,你干什么?”
刘伊讪讪道:“地上多凉,上去睡。”
小苏连忙摇头。刘伊只好说:“那就上去坐着,天气这么冷,在地上打坐多遭罪。”
苏长箐挪着脚步,不太情愿的跳上塌,占据了一个角落。刘伊听着她怦怦的心跳,心头一热,逗趣道:“妹子,你好像很紧张呀,我有那么可怕吗?”
小苏闻言低哼一声说:“都说酒能乱性,你这家伙本就不讲礼数,谁知道会怎样?”
刘伊故意往前凑凑,装做依旧醉着,说道:“还别说,这醉眼朦胧中,才发现,你长得还挺标致。”
小苏抬头,盯着刘伊的眼睛,悲愤道:“你,你又轻薄于我,我知道你骨子里是好人,与你同行,我心下也欢喜,可,可我毕竟是女儿家,这些时日,在江陵阴差阳错与你共居一室,可说是为了家族复仇。如,如今又是这般,却已没甚理由,穿梭曹营,飞行渡江,你我又有肌肤之亲。我的心思,难道你一点也不知道?难道你一个大男人,就知道一次次轻薄欺负我吗?!”
话至此,苏长箐眼中已是泪眼婆娑。
刘伊心头一紧,知道坏了。自己以现代人思维,又是逢场作戏的老销售,哄女人开心的口花花可谓张嘴就来,这些东西拿到此时,就是撩闲的大杀器。
要说在梦中游历,什么价值观,责任感,那都是为0的东西,就想纯粹当个渣男,吃干抹净。当时面对晚星,月华就是这么干的,不过那二人本是欢场女子,你来我往,心里并没啥负担。
而眼前这小丫头,可是正八经良家姑娘。就算再有邪念,脸皮再厚,也是下不去手,所以一路自以为克制控制做得挺好,顶多嘴上占些便宜,逗弄小姑娘生气自己图个乐呵,谁知不觉间还是拨弄了桃花。
略一沉思,刘伊收敛了装醉的嘴脸,正色道:“长箐,是我错了。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我不是此间人,与这里所有的仙人都不同,我来自两千年后的地方。所以才会知道即将发生的一些事情,并不是未卜先知。而我在此的时间自己无法控制,只知道一年后我会离开,是否再能回来,我不知道,也没能力操控。
因此,才会是如此游戏人间的样子。我很欣赏你,也动过心思,但一想到一年后我就要走,只好停留在口头撩拨,没勇气正视。江陵别过,以为再无相见之日,我亦伤感多日,沔阳重逢,我甚欢喜,心想着那就顺其自然,随缘去吧。一路上自以为做的挺好,发乎情止乎礼,不想还是伤害了你。
抱歉。这是我最大的秘密,你已知晓,如你与我同行不适,我会安排虎豹骑内应,助你继续调查族人被害缘由,你我明日分别了吧。”
消息太过惊人,苏长箐呆坐半晌,任由眼泪不停流下,心如乱麻。她知道刘伊这番话不是编造,要不过往种种神异太匪夷所思,毕竟她本人就是山中仙家的弟子,比普罗大众更清楚刘伊的能耐绝非一般仙人可为。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猛抬头,姑娘骨子里的刚毅驱散了此前柔弱,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信你所言,只问你一句,你刚才说心中有我,可是真话?”
刘伊点头:“绝无虚假。”
小苏抬手抹掉泪痕,坚定说道:“师傅曾言,修行之人,世俗的时间已无用。既然你可在此间一年,这时间我愿陪你走过天涯海角,哪怕你离开后再不回来,我也无怨无悔,你,可愿意?”
看着苏长箐的决然,刘伊大感心疼,却也知这不亚于被小丫头先表了白,要是说错话拒了,后果难料。不管是现实还是梦中,自诩也不是啥君子,可面对佳人情谊,想着一年后梦醒,第一次有点理解之前的实验体们为啥那么多出心理问题的了。
这些心思,一瞬而逝,迎上小苏的目光,刘伊肯定说道:“我愿意。只是,苦了你啦。”
苏长箐微笑点头,低声道:“那你就对我好些,别总欺负我。”
二人相视无言,眼中温柔流转。片刻后,小苏刷的红了脸,扭过头去,嗫喏说道:“我非寻常女子,所以不在乎什么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那些繁冗礼仪可以统统不在乎,你,你。。”
话到此,再不好意思说下去,要知今晚话赶话逼到这,让小丫头主动表白,已经是大大的颠覆,再问婚约,那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刘伊当然晓得,思索一下道:“我知道你为了迁就我,退让了太多,这等大事,还是得告知家人,这样吧,我既答应陪刘玄德走一遭吴地,不好失言,按我所知快则三五天,多则八九日,即可往返。然后就陪你回家,禀告令尊,一切依正常流程,绝不会委屈了你。可好?”
苏长箐心下稍安,脸上浮现一丝欣慰笑意,转念又想到一年之期,内心凄苦,心思又乱。此时,一双大手伸过来握住自己冰凉的双手,小苏一怔,抽离未果,刚要斥责,看着刘伊双眼清澈,心头一暖,低头不语。
刘伊声音传来:“事情或许看上去仓促,但也是你我二人情之所至,其他勿要担忧,车到山前必有路,还是早些歇息了吧。”
“呀!”
苏长箐轻呼一声,心如鹿撞。当初出山回家,家里的婆子们可是传授过相关内容的,一想到这位哥哥那副促狭调戏的泼皮样子,这歇息二字一下就让小丫头紧张起来。
可刘伊并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松开了手,柔声道:“过往我是口头占了不少便宜,可既然话已说破,尊重是最起码的相处之道。你安心便是,咱们成亲前,我不会再欺负你了。”
小苏心下大慰,红着脸道:“谢过一流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