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挽歌国虽大,好战必亡第295章丘!八!之!魂!大斗拔谷,峨堡岭上,一边倒的战斗正在持续着。血肉横飞,喊声震天。
从一开始,惊慌失措的吐蕃人,就没能组织起成建制的防御。
攻城开始以后,几个银枪孝节军的健卒,将绳索套在吐蕃人补城墙的木栅栏,用力一拉。本就因为风吹日晒而脆弱不堪的木栅栏,便应声而倒。
看到“城墙”被突破,十多个回过神来吐蕃军士卒,连头盔都没来得及换上,就冲到栅栏缺口处补位。随即他们中的一些人,便被飞来的几支箭射中脖子,倒地不起。
在河西军中并称为辕门二龙的乌承恩与乌承玼,此刻一人手里一把大弓,正在协助银枪孝节军中的尖刀部队冲城。何昌期手起刀落连砍三人。他身后的十几个士卒互相掩护,交替突进入城。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何昌期身旁还有不少银枪孝节军精锐用弩箭开道,吐蕃军士卒像是被割麦子一般陆续被撂倒,大部分人连举盾的时间都没有。不断有人从城内的巷道内冲出来,却如同添油战术一样,建制散乱,只能各自为战,像是无头苍蝇一般乱撞。
峨堡没什么城门可言,木栅栏随处都是。
唐军神兵天降,已经从几个缺口同时冲入城内,见人便砍,好似洪荒猛兽一般突进。连盔甲都没穿的吐蕃人,基本上中了弩箭就丧失了战斗力,接下来只剩下早点被砍死,还是晚点被踩死而已。
“鸡贼”的吐蕃人,因为恶劣多变的气候,普遍没有披甲,事实上日常巡逻也没法披甲。虽然吐蕃军中的森严军规,三令五申要求执勤必须披甲,但在峨堡几乎没有人在认真执行。
立法者,永远都不知道基层执行的痛在哪里。
大斗拔谷之中气候多变,严寒来了要脱去甲胄,酷暑来了也要脱去甲胄,有时候一天当中寒冷与酷暑天气轮回好几次,每一次都不到一个时辰。
在这种气候下穿盔甲巡逻,有时候搞不好真会死人的。
而这几十年都没唐军来攻峨堡,吐蕃军中谁会有心思千日防贼呢?
奴隶制的吐蕃,很多时候严格的军令直接变成了摆设。只要对应的地点长期没有战斗,守备松懈是必然现象。
何昌期领着银枪孝节中的先登五十人,一路从栅栏缺口杀到峨堡的城楼,身上白色的羊皮衣,已经全部染红。他的头盔,面颊,双手上全都是血,一滴一滴落到地上,连横刀都砍坏了五把!
他身后跟着的数十人,也差不多都是这个样子,一个个都杀红了眼,最后只靠衣着来判断是不是敌人,只要没穿白色羊皮衣的,统统杀掉!基本上都是一个眼神判断,身体就条件反射一样的判断要不要挥刀。
直到杀穿了峨堡,这帮人的脑袋才冷静下来,身上的热汗变成冷汗。他们看着满地狰狞的尸体后怕,忍不住吞咽着唾沫。看到地上已经流淌成沟的血迹,强忍着恶心不吐。
这些士卒当中不少人身经百战,但也有不少是第一次上阵。被选入银枪孝节军,只是因为身体好,技战术出色,不代表他们就动真格的亲手拿刀杀过十人百人。
这些士卒冲杀的时候压根没想那么多,也不知道自己手里到底有多少人命。等战斗结束后才发现,他们这一队人已经成了杀神,其他银枪孝节军的人员自觉用连射臂张弩给他们补位打掩护。
不仅是带队的何昌期杀人多,他身后那一队人也不少。短短一个时辰,辕门二龙一共射完十个箭壶,每个箭壶里平均五十支箭,战斗结束后,两人的双臂都在颤抖不停。
在方重勇事先的高压命令下,这一千人的银枪孝节军先锋军,因为担忧敌军兵多,在战斗时已经处于大脑空白状态。哪怕后来吐蕃人士气打崩了,他们也一样手起刀落,杀了跪在地上求饶的吐蕃军士卒再说,根本没过脑子。
封建时代的军队打仗,往往百分之十五的战损士气就要崩溃,很少有一方一口气把对手全部杀完的。而峨堡岭之战的血腥,就在于银枪孝节军明明已经取得了绝对优势,却根本不听吐蕃人怎么求饶。
反正就一个字: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