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淮分手后,我突然失去了跟所有人交流的欲望。
我不想吃饭,不想睡觉,后来干脆辞去工作,宅在家里不再出门。
一个人待久了,我的脑子反应越来越迟钝,记忆力明显下降,有时候想做什么事,转个身就忘了。
我还经常莫名其妙泪流满面,对生活和未来失去所有兴趣,像是驮着一座大山,整日整夜疲惫无力,体重也迅速下降。
站在十五楼的窗户前,我总感觉脑海中似乎有种力量,在驱使着我跳下去……
闺蜜一天来看我,发现了我的不正常,强硬地把我拖去了医院。
这一查就是重度。
鉴于我刚分手,医生无法做出精准预判,只说环境是最为常见的诱因。
闺蜜便陪着我辞职、退租,离开了那座我学习生活了六七年的城市。
她明明贪图自在,却为了“看紧”我,跟我在一起住了半年。
这半年中,她打点我的衣食住行医,逼着我晨跑、听音乐、按时吃饭、正常社交。
大概是不再睹物思人的原因,最后确诊中度,医生开了几种药。
直到我适应新公司,看起来跟常人无异了,闺蜜才搬了出去。
她走后,我擅自停过一次药,难受地快要死去,她知道后差点被我气死。
从那以后我变得很乖。
“绵绵,一辈子还很长,去看医生吧。”她敛去所有的不正经,定定地看着我。
“看过呀。”我继续剥橘子,“你知道的,没什么用。”
“我说的是长期看,定期看。”她往我身边靠了靠,一只手搭在我手背上,“一个月去医院做一次问诊,这种不算。”
我眉心抽了抽,想拒绝——
“绵绵,表面健康不叫健康。”她捏了捏我的手,“你就当是,为了下一个秦淮。”
我以为她提秦淮,是想利用我心底的愧疚,让我妥协。
却不知道,这是她和秦淮联手做出的决定。
9
闺蜜帮我引荐了一位女咨询师,五十多岁,面相和蔼可亲。
第一次见面,我自卑地埋着头,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她坚定地告诉我,我和她没有任何区别,我只是生了一种很常见的病,就跟感冒发烧一样,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短短一句话,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
治疗的过程很痛苦,也很艰难。
需要一层一层撕开陈年旧伤,将堆积在心底的苦痛与不堪全部暴露在尘土中。
很多我自以为对我没什么影响的童年小事,却瞬间让我泪流满面。
我这才明白,那些经年累月没有被抚愈的伤口,都是日后影响我人生的劫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