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掩面匆匆离去。
这下程婉蕴没处躲了,对上胤礽深邃沉沉的眼神,慢慢蹭了过来,福身谢道:“多谢太子爷。”
胤礽顺手把她牵起来,故意问道:“谢我做什么?”
“谢……您替我出气。”
“你这时候倒机灵,怎么还叫人欺负上门了。”
胤礽这时的笑才实心了些。
“刚刚是有点生气。”
程婉蕴捏了捏太子的手指,“如今您帮我解了气,又开怀了。”
“你倒是好哄得很。”
胤礽垂眸笑了笑,很快掩饰住眼底的冰冷。
他的哈哈珠子额楚已替他查明白了,杨格格的阿玛与惠妃纳喇氏有着七拐八弯的姻亲关系,杨格格是惠妃特意替他圈中的人,这样的来历本就令他忌讳,没想到那日竟见着杨格格抱着只橘白色的长毛猫专程在二门口的小亭子侯着他。
他看了眼那只猫,转身就走。
那等龌龊心思昭然若揭,他之后再也没踏进过西厢房的门。
他本就心烦。
他这几日都被康熙拘在乾清宫,旁听明珠、叔公索额图及佟国维几位内大臣商议赴尼布楚与沙皇商定边关边界之事。
他虽然没回毓庆宫,但仍然日日能知道宫里的动向,唯一没有塞银子四处钻营收买人心、趁机安插自己的人手、三天两头打探他行踪的唯有格格程氏。
他不在的日子,由凌嬷嬷管着前头淳本殿的各类事宜,每回向他回禀毓庆宫里大小琐事,无非李氏又往内务府打发了几个人、叫了几回太医、杨格格给淳本殿伺候的人都送了银子,他听了更加心烦,却又怀着一丝期待问:“程格格在做什么?”
凌嬷嬷也是每每谈及都一脸欲言又止:“程格格花银子打了一张大大的摇椅,又种了许多花,还叫养牲处再送一缸子鱼来,每日都将龟端出来一块儿晒太阳,甚至还在窗下种了两盆……葱。”
胤礽喷出一口茶来,不由哈哈大笑。
他疲惫不堪的心又被抚慰了。
如今他亲眼看到了她新栽的许多山茶花,被春雨一洗,满院新绿,花香盈面。还有窗子下拿上好的汝窑冰裂纹瓷盆种的……郁郁葱葱的葱苗。
那两个花盆还是他赐给她的,因她老在哼“天青色等烟雨”,汝窑的天青色的确美得无与伦比,但为何她的家乡小调却取名“青花瓷”呢?真是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