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墙角,就能站四个人,我们四个第一回搬那个石板,一点都没搬动。
后面我们都不敢使劲克搬,就怕压疼了她。
马青每回上楼看了那个女娃娃下来,就要流眼泪,他说一定要把她呢腿救回来,才会克冒那个险。
这个狗日呢灾情啊……简直是一刀一刀呢,往人心里面扎啊,太难受了。
我们绵阳支队,本地老百姓听说我们要到震中区域救灾,排了几百米呢长队送我们出来,刚刚到,就送了一条命,我们咋个有脸回克啊!”
方淮听着,捂了捂眼,颤抖着出了口气,牙关紧咬。
周围站着休息的一些解放军战士,听着那个消防战士的话,都盯着那个新添的黄色袋子看,泪水,不争气地流。
在这里,人性的光辉,懂事和怜悯,带给人的,净是无尽的伤痛。
因为生命消逝,把这些美好的感情都带走了。
如果亲临此地,就会知道,救出一个人,不仅会让一家人感激得痛哭流涕,还会让无数周围的人感受到希望和温暖。
灾区,无数临近崩溃的心,需要好消息。
需要更多的好消息。
方淮抹了把眼泪,站起来。
“走,救人,咱们没资格哭。”
……
“哐…咚!”
“抬起来,抬起来!”
“出来了!”
两个多小时的抢攻,薛枭被大家从里面抬了出来。
正好,是下午两点28分。
里面这个名叫薛枭的男孩,也是同样的懂事,而且精神很好,一点过清醒后,便开始发声,说他是男子汉,让大家先救里面的马小凤。
大家哭笑不得。
这个男孩在废墟黑暗里待久了,人又被压得动不了,眼睛根本看不到周围的情况,大家只能先救了他,把他弄出来,才能放心开辟通道,去救里面的马小凤。
马小凤也在里面说话,说薛枭胆子特别小,不像个男子汉。
于是,救援的途中,大家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调侃着薛枭,一边笑。
许多人,听到里面的笑声,都想往那个还未排除危险的狭窄空间里钻。
他们太渴望笑声了。
到达救援现场以后,他们就没听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