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咳!】
从百米高空被人击落,这下可不是咳出涎水的事情了,魇梦牙关紧咬,却还是呕出了一口血,身下的铁皮已经是往下凹陷了近一寸!
{这个人……力气……好大!}
难不成他的血鬼术一点都没有起效吗?!
{不,不对,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心神错乱下,手背上用于施展血鬼术的嘴巴变得狰狞无比,仿佛在大口大口地撕咬什么东西一样,它一字一顿地厉声咆哮:【睡——吧——!】
【————!】
黑夜的颜色原本十分深邃,但在此刻,它们变得更深、更黑,宛如被人泼了一盆浓黑的墨汁一般,变得不透一丝光亮。
待屏幕内再次出现光线,其中已无下弦鬼的身影,更无呜呜前进的列车。
唯有一片光秃秃、错落分布的坟头并几块薄薄的木牌。
天空灰蒙蒙一片,无日无云,无月无星。天地间更是死一样的寂静,不曾有鸟鸣,更无风吟。
惨白的圆形方孔纸钱肆意飘摇,平白添了几分空无凄惨的气氛。
此处唯一的活物,就是孤坟前的一个白影。
“这是……”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一只鬼?白子画自诩还算清楚魇梦性情,蹙眉打量着这画面,他有些许猜测,却不好说出来。
他不说,有的是人说:“这是花掌门父亲的坟墓么?那这应该就是她父亲下葬的那天了吧?”
父亲……杀阡陌垂下眼:“小不点孤身一人时,也才十一二岁。”
这下弦一果真恶心,贯会寻人心中空缺之处。
“罪该万死。”
这是一段被遗忘许久的记忆。
它深深地藏匿于花千骨的脑海底层。在即将发霉腐烂之时,被连根挖起。
不过……
如果跪坐在这里的是年仅十一二岁的花千骨,自然摆脱不了丧父之痛、孤苦无依之悲伤、天地宽阔无处可归之寂寥。
只怕是满腔凄楚无处发泄,唯愿抱着父亲牌位大哭一场。
唯一的问题是,现在身处其中的,乃是经历过无数艰难困苦的……灵柱。
慢慢抬头,大而圆的眼中一片清明,她唇瓣一张,吐出冷言:【滚开。】
刹那间,压在肩头的无形桎梏瞬间破裂。茫茫黑暗抽丝剥茧般,迅速分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