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怀樽的刀尖难以控制地泄出一缕毁灭刀气,轻易刺破顾一笑侧颈,深至一公分。
温热的鲜血喷薄,但顾一笑被墨怀樽气势压迫的身体仍然一动不能动。
“她是罪恶滔天的通缉犯,既知她在,为何不告知?”
一如烛九所料,墨怀樽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是一个轻易便可规避风险的问句,只要她说出自己是被胁迫的。
换做贪生怕死的墙头草百合,现在已经果断投诚了,起码明面上是。
顾一笑看了眼灵力肆虐的乌行云,刀刃折射出她半身血红以及失血微白的面庞。
顾一笑没犹豫,站的笔直,看着墨怀樽那双堪称恐怖的眼睛,神色淡然,“她是我的朋友。”
“死亡是罪恶的终结,新生的序曲,既然阴阳相隔,我为何要用生前事评判亡魂?”
好好好,她若是当上阎王爷,地狱都能成伊甸乐园,根本没有十八层地狱的出场机会。
昏庸!疯癫!
墨怀樽很艰难地克制住了刀刃的冲动。
“倘若你是她刀下亡魂之一呢?”
是了,她无关痛痒,还不是因为事不关己?
顾一笑不假思索,眸光僵硬,不太像活人的眼睛。
“那就感谢她给予的解脱。”
墨怀樽顿住,想起了顾一笑的经历。
顾一笑从不找死,但当它不可抵挡地到来时,她乐于微笑相拥。
就像现在。
顾一笑抬了抬下巴,方便死的干净些,虽然割颈而死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整洁。
但顾一笑早就明悟,死亡方式就像寺庙中抽出的签,含笑九泉是上上签。
大部分人都是抽中下下签的倒霉蛋,死的难看。
无妨,死后不管生前事。
这一刻,死气和颓丧在顾一笑身上到达了顶峰。
墨怀樽根本感受不到她丝毫的恐惧,甚至有些愉悦。
或许对她来说,活着是折磨,死则意味着团聚。